藉口道:“再說滿園子的僕從下人,咱們也出不去的。”
“明日我們就在房間內早早安歇,把下人都支出去,然後我們偷偷溜出去,一個時辰我們便回來。”
翠竹面露難色,計劃聽著可行,但總覺不妥,萬一遇到危險呢?
搖著頭道:“不妥不妥還是不妥,奴婢不同意。”
心兒看出翠竹的糾結,話鋒一轉盯著她問:“翠竹,難道你不想去?”
翠竹其實也想去,支支吾吾道:“奴婢也想去,可是~可是…………”
“那不就行了!”心兒勸慰她 ,“你放心,就在咱家門口你怕什麼,萬一有危險便回家,門口那麼多府兵你怕什麼。”
翠竹搜腸刮肚想不出理由拒絕,沒有吭聲,這件事算是這麼定下了。
連著兩日,鍾府外面爆竹從早到晚噼裡啪啦的,把殘餘舊年炸的一乾二淨。
相約好趕廟會的四人照常該洗衣洗衣,該採買採買,該上學上學,該陪上學陪上學。
這幾日鍾府上下都繁忙,每日來拜訪的人也絡繹不絕,全國各地商鋪分號的協管、掌櫃、老闆都來年終結算,金銀財寶一箱一箱運進府,又被銀號一箱一箱運走變成儲存的銀票。
除了商號掌櫃、客人和運送的夥計,還有就是每日來府上清算的賬房先生,約摸有三十多人,坐在一間屋子內從早算到晚,算盤珠子撥動的聲音無一刻間斷。
最近公山羊的採買工作也比往日增多了三倍,每日早出晚歸。
就是這樣一日接一日的繁忙日子裡,約定趕廟會的日子也到了。
年節下,鍾府各宅院都點了燈綵,各式各樣的燈籠在鍾府的屋簷下齊聚一堂。
琉兒終於知道為什麼心兒不需出去逛廟會看花燈了,外面的燈是斷沒有首富家的院燈有看頭的。
有帶畫的走馬燈、秦淮的花燈,細閃奪目的料絲燈、端莊大氣的萬壽燈,還有珍珠燈、瑪瑙燈等等。
連琉兒的破草屋院門上也掛了一隻燈籠,可惜是隻掉了穗的禿燈籠,想都不用想是馬懷丙那個無恥小人吩咐給她的,不吉利且有凶兆。果不其然當晚燈籠就燒燬了,這才又掛了一個好的上來,不過這晦氣是躲不過了。
浣衣房只有幾人在洗衣,今日提早結束讓大家過節,琉兒便也早早回了房中歇息。
此時心兒郡主院子中的燈都點上了,房門前是兩盞穿金戴銀的宮燈,那流蘇裝飾幾乎從房簷垂到地上,足有兩米長的宮燈,宛若傾斜的日月光華。幾個婢女在院子裡玩滾燈,可以在地上跑的燈,像彩色的光在院子中打鬧,畫面煞是活潑有趣。
不過心兒的心思可不在這些年年看,早已看膩了的花燈上。她和琉兒約的時辰快到了,她得提前去給母親請安,她喚來服侍的婢女,妝了發便去母親那邊請晚安。
心兒和母親扯謊說今日吹了風,頭暈只想早睡。
長公主說要請御醫把脈後再睡,心兒忙說不用,說以前也有過類似的頭暈,睡一日便好,若是吃那些大夫開的苦湯子倒是要連疼好幾日不能好。
而且,若是明日還不見好再請大夫來看也不遲。
長公主摸摸心兒額頭手心皆不燙,才微微頷首同意。
吩咐翠竹照顧好郡主,別吃涼的膩的甜的,別在年節生病。又叮囑翠竹晚上安排婢女守夜,檢視郡主身體,若有不適立即遣人來告訴長公主娘娘。
翠竹躬身一一答應。
之後心兒便拉著翠竹退出,匆匆回了自己的院房。
心兒讓翠竹把婢女都指使出去,只留下她兩人,還熄了屋中四個大紅燭,房間一下暗了許多。
外面伺候的人看見屋內暗了,皆以為郡主頭暈怕亮,熄燈安歇了。一個個便也都鬆懈,找地方休息去了。
心兒穿了一件貂絨白斗篷,又拿了一件紅狐狸毛披風和一件羅文重喬夾襖,黑熊毛的帽子。
翠竹壓低聲問:“郡主,這些也要帶著嗎?”
“對,要帶。”
翠竹點點頭,用布包了,背在背上一大坨跟竊賊似的。
“郡主,咱們怎麼出去啊?沒轎子怎麼走啊。”
心兒在她腦袋上一敲:“逛廟會怎麼能坐轎,當然用腿逛”。
“是郡主。”翠竹悶聲道,她今日聽了長公主幾句叮囑已經嚇得不輕,心中早在敲退堂鼓。
“在外不許叫我郡主,你要叫我小姐。”
“是小姐。”
之後,兩人鬼鬼祟祟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