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兒表情頓時一僵,把想安慰她的話嚥進了肚裡。
可是現在怎麼辦,折騰了半日,眼看太陽西斜,若是天黑還找不到住處,就要被迫住在野外了,可他們還被狼給盯著,天黑後萬一會被狼圍攻那可就死定了。
最近雪大,到最近的村戶家也得十幾裡地,還沒走到就天黑了。現在離這裡最近的,有人安全的地方是……
“姨母,那裡有光,我們去那裡吧。”
小鐘靈指著遠處火光耀眼的一處地方,幾縷粗壯的炊煙正裊裊上升,光是見那炊煙,便能猜到那邊正有四五個大鍋灶在做著熱騰騰的飯菜。
從早到晚一直在趕路,餓了也只有幾個冰冷的幹餅子啃,又冷又餓又渴,早已是精疲力竭。
高雲媽媽嘆口氣:“那是軍帳,王族和將士住的,平民靠近要被斬首的。”
四人大眼瞪小眼了片刻,肚子又集體“咕嚕”一聲~
兩個大人、兩個孩子、兩條狗,還在雪上拖著卸下來的蒙古包門(主人黑心,我們也不是吃素的)。門板上面放著逃難的家當,裡面是鋪蓋、衣服和鍋碗瓢盆,大漠上的人沒有細軟一說,有用的東西便是隨身的東西。
這邊根本就沒有人行的痕跡,雪都厚厚的積在路上,別人是跋山涉水,他們是涉雪。
這裡面心兒是大人,又比高雲媽媽年輕,所以她走在最前面破雪開路。後面鍾靈和巴和拉著狗,幫高雲媽媽拖著門板,上面的物件時不時滾落在雪路上,鍾靈和巴和立刻跑去拾起。
也難怪,若是準備充分,還能將這些東西捆好綁牢,可是就兩個女人,又是那麼匆忙從家裡帶東西逃出來,且不說還帶著兩個孩子和兩條狗。
指引他們的燈越來越亮,看著越來越近,走起來又無法接近。又走了半個時辰後,距離似乎仍舊沒有什麼變化。巴和已經累的躺倒在門板上,高雲媽媽罵他也不起來,他躺在上面太重了,拉也拉不動,一行人被迫停了下來。
心兒的兩隻鏟路的手早就凍的沒知覺了,她握著鐵鍬剷雪開路,兩個虎口疼的要裂開,手上幾個凍瘡也都崩破。
一眼望去軍帳還跟個海市蜃樓似的,遙遙無期。
忽然老狗包包大叫起來,接著鍾靈也尖叫起來,是小狼被真的狼給叼走了,小狼叫了兩聲就被咬住脖頸咬死了,四面八方響起讓人頭皮發麻的動物腳步聲。
心兒看了一眼,差點嚇得厥過去;
幾隻狼圍著小鐘靈,她一腳踹開最近的一頭,將老狗包包拉到自己身邊抱住,被她踹的那匹狼差點咬住她的腿。
心兒舉著鐵鍬跑到木板門上,從包裹中掏出一個鐵盆和手中的鐵鍬敲打在一起,聲音尖銳巨大,狼聽見聲音都向後退去,心兒敲著鐵鍬鐵盆,慢慢靠近鍾靈,她面前的那匹狼體型強壯,竟然還十分沉著冷靜,縱然心兒將手裡的鐵盆都快敲破了,它也只是小小後退兩步,它漆黑的眼睛狠狠盯著心兒,似乎在判斷她的實力。
又上來了兩匹狼,三頭狼對峙著心兒和鍾靈,老狗包包呲牙向它們吠。
漸漸的敲擊的聲音開始沒了威力,一旦這幾匹狼發覺她完全沒有與它們匹敵的能力,那麼被咬死也只是頃刻間的事。
此時正是要凍死的溫度,心兒卻全身冷汗淋漓,汗水流在她眼睛上,掛在睫毛上凍成了冰珠,視線逐漸被遮擋,然而她依舊看見了恐怖的畫面,在三匹狼的後面還有綠油油的十幾雙眼睛。
而在綠色的眼睛中,有一雙尤為突出,是紅色的眼睛,而且它的體型和腦袋明顯較其他狼都要大一倍,應該就是狼群裡的頭狼。
忽然老狗包包掙脫開小鐘靈,衝向狼群中,幾匹狼立刻撲向它咬起來。包包被它們咬住拖走了,只能聽見包包不住的哀嚎聲。
心兒心中默默嘆氣,這老狗也是忠誠,可惜今夜它的主人也保護不了它了,他們四人自保都難。
面前的狼群沒有一點要撤退的意思,心兒已有些絕望,她如何能擋住這些狼,還是退回蒙古包,現在真的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鍾靈立刻蹲下在門板的包袱中翻找,最後掏出一個黑乎乎的毛球。
巴和看見了喊:“它還活著?”
心兒聞聲回頭,來不及反應,一個小身影就從她身後嗖一下躥出去了。
是小鐘靈!她要去救老狗包包~
“鍾靈!別去!”心兒立刻要去追,卻不防被旁邊的狼暴起一口咬住她手中的鐵鍬,另外一頭狼順勢跳起將她撲倒。一隻狼的血盆大口就在她臉上,熱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