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只聽得一聲驚叫從我口中險些脫口而出,那一瞬間,恐懼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令我幾乎無法自持。
然而,就在我即將放聲大喊之際,一隻大手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捂住了我的嘴巴。
與此同時,一個低沉而急促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雲姑娘,千萬別喊,是我!”
我那顆原本快要跳出嗓子眼兒的心,在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後稍稍安定下來,但仍有餘悸。
待我驚魂稍定,轉過頭去定睛一看,原來站在身後的竟是小穗的爺爺。
只見他一臉緊張,衝我連連做出噤聲的手勢,隨後不由分說地一把拉住我的手,便快步向前走去。
與其說是走,倒不如說是奔跑更為貼切,因為他的腳步如此之快,以至於我不得不拼盡全力去追趕,方才能夠勉強跟上他那如風一般的步伐。
就這樣,我們一路疾行,穿過後院,繞過重重回廊,最終來到了前院的一間屋子前。
直到此時,他方才停下腳步,而我早已累得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
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來,我抬起頭,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高懸於門上的一塊匾額,上面龍飛鳳舞地書寫著“草安堂”三個大字。
望著眼前這座略顯古樸的建築,我心中滿是好奇,忍不住開口問道:
“爺爺,難道您就住在這裡嗎?”
老人微微頷首,微笑著回答道:
“正是,雲姑娘。”
“上次老夫重病在身,多虧了你出手相救,這份恩情老夫一直銘記在心。”
“今日聽聞小穗那孩子對你諸多無禮,還望雲姑娘看在老夫這張老臉的份上,不要與他一般計較。”
我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友善而溫暖的笑容,輕聲說道:
“爺爺,您就稱呼我芣苢便好啦。”
“這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兒,本就是我應當做的呀,所以您真不必言謝呢,而且我也壓根不會生小穗的氣喲。”
聽到我的話語,那位頭髮花白、面容慈祥的老頭不禁喃喃自語起來:
“真是個懂事又善良的好孩子啊!”
就在這時,老頭似乎突然回想起了某些重要的事情,他猛地抬起頭來,目光如炬地凝視著我,神情變得異常嚴肅。
他鄭重其事地叮囑道:
“孩子啊,剛才咱們到過的那個地方,日後可千萬不要再涉足其中了,那可是極度危險之地,稍有不慎恐怕連小命都會丟掉的!”
“一定要牢牢記住我說的話,並且跟任何人都不能提及你曾經去過那裡,切記切記!”
正當我滿心疑惑,準備開口追問具體緣由的時候,只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
緊接著,房門被“砰”的一聲猛然推開,只見郝絃音步伐匆匆地走了進來。
她的身後緊跟著小穗以及幾位身著統一服飾的丫鬟們。
見我安然地待在屋內,郝絃音那原本緊蹙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臉上明顯流露出安心之色。
只見她款步上前,朝著小穗爺爺盈盈施了一禮,而後嘴角微微上揚,掛起一抹如春花般燦爛的笑容,徑直朝我走來。
待到近前,她那雙美眸凝視著我,柔聲說道:
“芣苢,你究竟去了何處?我方才四處尋你,卻始終不見你的身影。”
未等我答話,一旁的小穗爺爺連忙開口解圍道:
“芣苢姑娘在此處已然將近大半個時辰啦,您瞧瞧,桌上這茶水都被喝得精光嘍!”
然而,郝絃音聽聞此言,臉色卻是猛地一沉,嬌嗔地瞪了小穗爺爺一眼。
她話語中似帶著幾分責備之意地說道:
“多嘴!芣苢這個名字也是你能隨意稱呼的?她可是我最為要好的朋友!”
面對郝絃音的斥責,小穗爺爺訕訕一笑,便不再言語。
其實我心裡清楚,如今小穗和她爺爺祖孫二人寄居於他人屋簷之下,日子過得著實不易。
正因如此,即便小穗曾屢次三番地故意挑釁於我,我也並未與她過多計較。
畢竟,他們已經很苦了。
只是此時此刻,望著眼前這個與往昔判若兩人的郝絃音,我的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懼怕——她真的還是那個曾經與我親密無間、溫柔善良的好友嗎?
為何如今的她竟變得如此冷酷無情且言辭刻薄呢?
難道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