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只見郝絃音猛地轉過頭去,目光如炬,厲聲喝道:
“住嘴!小穗,休要在此胡言亂語!我與芣苢乃是情同姐妹的至交好友,又怎會做出那般傷害她之事?”
話音未落,她已然快步走到我的身旁,毫不猶豫地伸出纖纖玉手,緊緊握住了我的手,動作親暱無比,彷彿我們之間從未有過任何嫌隙一般。
緊接著,郝絃音面帶微笑,柔聲對我說道:
“芣苢,莫要理會這個不知所謂之人,咱們一同歸家去吧。”
說罷,她輕輕拉了拉我的衣袖,示意我起身。
而我,則順從地站起身來,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她緩緩走向停放在不遠處的那輛精緻華麗的馬車。
此時,四周看熱鬧的人群中傳來一陣此起彼伏的讚歎之聲。
有人不禁感嘆道:
“瞧瞧這位郝小姐,當真是心胸寬廣、氣度過人吶!即便面對自己的仇家,竟也能如此心平氣和、友善相待,實在是難能可貴,堪稱大善之人啊!”
其他人聞言,紛紛點頭稱是,隨聲附和起來:
“可不是嘛!這般豁達大度的女子,世間罕有啊!”
一時間,讚譽之詞不絕於耳。然而,在這一片讚美聲中,郝絃音那張嬌美的面容之上卻不易察覺地掠過了一抹轉瞬即逝的冷笑。
旁人或許未曾留意,但一直低垂著頭、面無表情坐在馬車上的我,卻是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我心中暗自思忖著:
郝絃音這個女人啊,在外人的面前對我的態度倒是還算得上客氣有禮。
難不成僅僅只是為了給自己塑造一個良好的名聲和形象?可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她究竟想要幹什麼呢?
沒過多久,那輛馬車就穩穩地停在了郝府門前。
此時,郝絃音早就已經被她的貼身丫鬟小穗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回到自己的閨房中去了。
而我,則馬不停蹄地一趟又一趟將那些剛剛買回來的東西搬運到郝絃音的房間裡。
等到我終於把最後一件物品安放妥當的時候,卻發現郝絃音正坐在床邊,滿臉喜色,一副抑制不住內心激動的模樣,
似乎正在因為明天她夫婿即將到來這件事情而興奮得難以自持。
就在這時,她突然抬起頭來,目光直直地落在了剛走進房門的我身上。
緊接著,那張原本洋溢著喜悅的臉龐瞬間變得陰沉下來,猶如冬日裡的寒霜一般冰冷刺骨。
只見她緊緊抿著嘴唇,眼神冷漠地看著我,用一種冷冰冰的語氣開口說道:
“哼,我真想不明白,像你這樣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人,到底有哪一點好?居然能讓他對你一直念念不忘!”
聽到這番話,我不由得大吃一驚,瞪圓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指著自己問道:
“小姐,您……您剛才說的那個人,難道是指我嗎?”
然而,郝絃音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依舊面無表情地盯著我看了一會兒之後,再次冷冷地開口說道:
“好了,這裡沒有你的事兒了。今天可是你來到我們郝府的第一天,想必你也累了。趕緊下去歇息去吧!”
聽完她的這番話,我雖然滿心疑惑,但還是如蒙大赦般趕忙點頭應承下來,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轉身離開了郝絃音的房間。
一邊往外走,我一邊在心裡暗暗嘀咕著:
這到底都算是什麼事兒呀?跟我有什麼關係嘛!
此刻,那一輪金燦燦的太陽已然緩緩西沉,天邊被染成了一片絢爛的橙紅色,宛如一幅絕美的畫卷。
在這片落日的餘暉之中,我的那座茅草屋竟然顯得格外可愛起來。
我信步走向屋外,將中午晾曬在院子裡的茅草一把一把地抱進屋內。
這些茅草散發著陽光的溫暖氣息,讓人心生歡喜。
回到屋裡後,我輕輕地將它們放置在一旁,然後轉身取出一直隨身攜帶的被褥。
那被褥雖然有些舊了,但卻十分柔軟舒適。
我仔細地將它平鋪在那張略顯簡陋的木板床上,每一個角落都整理得平平整整。
做完這一切,我忍不住在床鋪上躺下身子,感受著這份難得的寧靜與愜意。
躺在這張親手佈置的“床鋪”上,我不禁回想起曾經那些在牢房中的日子。
冰冷堅硬的地面、潮溼發黴的氣味以及那無盡的黑暗和寂寞……而如今,即使只是這樣一間小小的茅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