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土丘靜靜地矗立在那裡,周圍環繞著幾株凋零的樹木,顯得有些孤寂。
我忍不住抬起頭,望向身旁的外公,輕聲問道:
“外公,外婆一個人在這裡會不會覺得冷啊?”
外公聽後微微一愣,他緩緩蹲下身子,伸出粗糙的大手輕輕撫摸著墓碑,沉默片刻後才開口說道:
“孩子,人本來就是孤獨的呀……”
說完,外公深深地嘆了口氣,眼中流露出無盡的哀傷。
祭拜完外婆後,我和外公踏著積雪慢慢地往回走。
當我們走進家門時,我已經餓得飢腸轆轆了。
外婆在世的時候總是會做很多美味可口的飯菜等著我們回家,可如今只剩下我和外公兩個人相依為命了。
簡單地吃了一頓飯後,正當我準備收拾碗筷時,突然聽到院子外面傳來一陣急切的呼喊聲:
“雲神醫,我們小姐讓我來請您到府上給夫人和公子看病呢!”
我心頭一緊,連忙放下手中的活兒跑去開門。
門開的瞬間,我看到門口站著一個身穿粉色衣裙的小姑娘,正是郝絃音的貼身丫鬟梨花。
她一見到我,原本焦急的臉上立刻閃過一絲驚喜之色,脫口而出道:
“雲姑娘,原來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我微笑著點了點頭,趕忙詢問起郝夫人和公子的病情。
梨花皺著眉頭憂心忡忡地說道:
“自從入冬以後,夫人和公子的病不但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嚴重了。”
“小姐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整天愁眉不展的,脾氣也變得越發暴躁起來,動不動就衝著下人們發火呢。”
“所以這次特意派我前來,請雲神醫您趕緊過去瞧瞧吧!”
外公神情凝重地向我詳細講述了關於郝夫人和郝公子的病情狀況。
然後將他新開出的藥方慎重地交到我的手中,並囑咐我代替他前往郝府走這一趟。
我不敢有絲毫耽擱,迅速收拾好了裝滿各種藥材的藥箱後,便與梨花一同踏上了去往郝府的路途。
然而,這一路卻並不平靜。
沿途所遇之人看到我時,紛紛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甚至還有些人毫不避諱地在我身後指指點點。
“哎,你們快看吶,那不是雲姑娘嗎?她竟然回來了!”
只見茶館門口正坐著幾個閒聊的婦人,其中一名中年女子眼尖地瞧見了我,驚訝地喊道。
“哼,管她作甚!要不是因為她,咱們險些就沒命了!這個妖女居然還有臉回來!”
旁邊一個稍顯年輕的女子滿臉厭惡地附和著,語氣中充滿了敵意。
這時,茶館老闆連忙擺了擺手,開口勸說道:
“哎呀呀,各位可別亂說了啊!官府不是早就發過告示了嘛,明明白白地寫著雲姑娘是被冤枉的,要不然人家怎麼會被無罪釋放呢!”
“就是就是,她已經夠可憐的了,你們幹嘛還要這樣詆譭她呀!”
另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也忍不住站出來幫我說好話。
誰知這話剛落音,一旁的村裡張寡婦便冷嘲熱諷地插嘴道:
“切,喲呵,咋啦?難不成你心疼了?誰曉得她又是使了啥狐媚子手段才得以脫身的呢!”
“你們這些男人啊,一個個都是這副德行!”
說完,她還翻了個白眼,一臉不屑的模樣。
我才不會理會那些毫無意義的閒言碎語。
當我踏入郝府那扇硃紅色的大門時,一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撲面而來。
穿過庭院,繞過假山和池塘,終於來到了郝絃音所在的廂房。
還未等我開口說話,郝絃音就如同心有靈犀一般迎了出來。
她的神情平靜如水,似乎早就知曉我的歸來,沒有絲毫的驚訝之色。
只是微微頷首,淡淡地向我問了聲好,便示意我隨她一同前往郝夫人的房間。
一路上,我們都沉默不語,氣氛顯得有些凝重。
不知為何,我的心中隱隱有一種不安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