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一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飄然而至:
“芣苢,怎可如此對教主講話。”
這聲音猶如一道驚雷,在我耳畔炸響。
我下意識地循著聲源望去,目光所及之處,竟然站著範月白那頎長的身影。
只見他微微躬身,向著教主恭敬地施禮道:
“參見教主!”
那動作行雲流水,彷彿經過千錘百煉一般。
而此時的教主則面帶微笑,熱情地向範月白招手示意道:
“副教主快快請起,快過來見過小姐。”
範月白聞聲而動,步履輕盈地朝著我走來。
待到近前,他再次俯身行禮,口中言道:
“參見小姐!”
其態度之恭謹,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來。
然而此刻的我,心中卻是又驚又怒。
望著眼前這個與邪教教主關係匪淺的故人,我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氣急敗壞地吼道:
“你……你們居然是一夥的!狼狽為奸、蛇鼠一窩!”
教主聽到我這番話,臉上露出一抹好奇之色,轉頭看向範月白問道:
“你……你們二人相識?”
範月白抬眼瞥了我一下,隨即又迅速低下頭去,對著教主輕聲回答道:
“豈止相識,雲姑娘……不……應該稱小姐,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吶!”
“哦?竟有此事?快些說來給本教主聽聽!”
教主一聽這話,頓時來了興致,伸手拉住範月白,急切地想要聽他講述其中緣由。
看著他們兩人相談甚歡的模樣,我只覺得胸口像是被一塊巨石堵住了一般,難受至極。
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燒,再也按捺不住。於是我猛地轉過身去,拔腿便向外跑去。
那些個跟在身後的嬤嬤們見狀,紛紛叫嚷起來:
“小姐,您慢點兒跑呀,小心摔著嘍!”
但我哪裡還顧得上這些,只顧一個勁兒地往前衝。
然而無論我跑到哪裡,那群嬤嬤始終如影隨形般緊緊跟隨在後,嘴裡不停地念叨著:
“小姐,您慢點兒,千萬別磕著碰著啦!”
最終,我實在是無路可逃,萬般無奈之下,只得任由這群嬤嬤將我攙扶回到一間寬敞無比的房間裡。
領頭的那位嬤嬤恭恭敬敬地說道:
“小姐啊,您瞧瞧,自從我們跟隨教主一同來到此地安居樂業之後,教主便早早地將您的閨房佈置妥當啦。”
“教主特意囑咐過奴婢們,讓我們每日都要來此悉心清掃,不敢有絲毫懈怠呢。”
“教主他呀,整日裡心心念唸的都是您吶,小姐,您就別再和教主鬥氣啦!”
話音剛落,只見在場的所有嬤嬤紛紛跪倒在地,齊聲哀求道:
“小姐息怒,還望小姐莫要怪罪教主啊!”
見此情形,我不禁眉頭一皺,連忙厲聲喝道:
“你們這是幹什麼?快快起身!此事與你們毫無干係!”
見她們一動不動,我忙改口說道:
“都趕緊退下吧,本小姐想要歇息片刻!”
我的話語猶如一道驚雷,眾人聞言皆不敢再有遲疑,趕忙魚貫而出,迅速消失在了眼前。
正當我百無聊賴地伸展著懶腰之時,突然間,房門被輕輕推開,範月白那熟悉的身影緩緩走了進來。
只見他面帶微笑,輕聲問候道:
“小姐,不知您近來可好?真是許久未見了!”
聽到這話,我心中頓時湧起一絲不悅,急忙衝著他擺了擺手,沒好氣兒地道:
“且慢,若你有事要與我相商,只管稱呼我為雲姑娘即可,‘小姐’二字休要再提!”
只見範月白向前邁出一大步,他那堅毅的目光直直地望向雲姑娘,鄭重其事地開口說道:
“雲姑娘啊,這些年來,教主過得實在是太不容易啦!”
“想當年,我還只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時,便有幸一直跟隨著教主大人左右。”
“這麼多年來,我親眼目睹著教主所經歷的種種艱辛與磨難。”
“在此,我可以用我的人格和性命擔保,教主絕對未曾做過哪怕一件傷天害理之事!”
“遙想往昔,幽冥教的確曾因手段狠辣而聲名遠揚,但自從教主挺身而出、替天行道,一舉殲滅了前任那個作惡多端的邪教教主之後,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