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放在從前,當我聽到小穗說出剛才那樣一番話時,恐怕早就被氣得暴跳如雷、火冒三丈了。
然而這一次,不知為何,我竟然出奇地平靜,一句話也沒有說出口。
就在這時,一旁的郝絃音趕忙開口寬慰起我來:
“芣苢,千萬別往心裡去,可別生那丫頭的氣啊,她就是隨口那麼一說罷了,千萬莫要當真!”
我微微一笑,輕輕搖了搖頭說道:
“我並未生氣,其實小穗所言不無道理,畢竟外公的確未能將夫人的病症徹底治癒。”
“不過呢,我可絲毫都沒有怪罪於你另尋其他大夫前來診治一事,僅僅只是出於對你和少爺的關心,順口問上一問而已。”
聽完我的話,郝絃音稍稍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又對我說道:
“好啦,我自然明白你的心意。”
“要不這樣吧,你先移步至我的房間稍候片刻,我這邊還得去伺候弟弟服藥,待事情處理妥當之後,我很快便會回來。”
言罷,她便匆匆轉身朝著郝少爺的屋子快步走去。
我並未去郝絃音的屋裡等候,而是沿著走廊慢悠悠地晃悠著,心裡頭實在是煩悶得很,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來打發時間。
相比起之前郝絃音一個人在家的時候,現在這個家倒是有了不少變化,尤其是那院子,被打理得越發精緻了。
假山錯落有致地堆疊在一起,彷彿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傑作;
潺潺的流水順著假山間的縫隙流淌而下,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就像是一首動聽的樂曲。
那水流清澈見底,可以看到水底的魚兒歡快地遊弋著,給整個院子增添了幾分生機與活力。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間我便來到了後院。
曾經聽郝絃音的奶媽提起過,這裡曾經是絃音親生母親居住的地方。
自她離世之後,這後院就變成了禁地,平日裡鮮有人至。
此時,我卻發現那扇通往禁地的門居然沒有關上!
我的好奇心瞬間被勾了起來,於是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小心翼翼地往裡面張望。
這不看不打緊,一看之下,眼前的景象讓我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那院子裡竟是好大一片五顏六色的花海,各種顏色的花朵爭奇鬥豔,美不勝收。
然而仔細看去,這些花兒卻又顯得如此奇形怪狀,有的花瓣長得如同扭曲的人臉,有的花蕊形狀酷似猙獰的獠牙,讓人不禁毛骨悚然。
就在這時,我突然注意到院子裡還有幾個丫鬟正忙碌地澆著花。
可令人感到詭異的是,她們每個人都身著一襲黑袍,將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臉上還蒙著面紗,看不清面容。
更為奇特的是,她們手中拿著的水壺裡澆出來的水竟然呈現出如鮮血一般的殷紅色。
那鮮紅的液體灑落在花叢中,使得原本嬌豔欲滴的花朵看起來愈發妖豔恐怖。
正當我看得入神,想要伸手推開院門進去一探究竟的時候,忽然感覺到有一隻手輕輕地搭在了我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