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牙狠狠地說道:
“咱們走!”
話音未落,他便頭也不回地徑直朝著門外大步流星而去。
郝絃音見狀,先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後快步走到我的面前,帶著幾分責備的語氣說道:
“芣苢,你這次做得實在是太過分了!”
“不過你也別太過擔心害怕,我會先跟上去好好開導開導他的。”
“相信再過個幾日,等他氣消了也就沒什麼大礙了。”
語罷,她轉身匆匆跟上任子詹的步伐,一同走出了廟門。
看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身影,我的心瞬間碎成了無數片,無盡的悲傷猶如潮水一般洶湧襲來,將我整個人徹底淹沒。
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模糊了我的視線。
我再也無法抑制內心的痛苦與委屈,轉過身,一邊哭泣著一邊盲目地奔跑起來。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遠,也不清楚到底跑了多長時間,只是機械地邁動著雙腿,拼命想要逃離這個讓我心碎的地方。
突然間,原本晴朗的天空毫無徵兆地下起了瓢潑大雨。
豆大的雨點噼裡啪啦地砸落下來,打在地面上濺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那潔白如雪的槐花在風雨的肆虐下紛紛飄落,零落成泥。
漸漸地,我感到雙腳像灌了鉛一樣沉重無比,每邁出一步都需要耗費巨大的力氣。
終於,我精疲力竭,再也跑不動了。我四處張望,發現前方不遠處有一塊方正的大石頭,於是踉踉蹌蹌地走過去,坐了下來。
此刻的我已經顧不得雨水正無情地拍打著身體,只是呆呆地望著遠方。
思緒早已飄到了九霄雲外:他為什麼不相信我,我們之間連這點信任都沒有了嗎?
為什麼絃音也不相信我,難道我真的做錯了?
還是第一次見他那麼傷心,可是他為什麼要那麼對我,我該怎麼辦……
不知道哭了多久,忽然只覺得眼前一黑…….
當我悠悠轉醒之時,時間竟已過去了整整三天。
此時,範小白正一臉關切地守在我的床前,見我終於睜開雙眼,他那緊繃的心絃總算鬆了下來。
他趕忙向我講述起那天之後所發生的事情。
原來,那日我不顧一切地跑出去後,他與範月白心急如焚,將整個村子幾乎翻了個底朝天,但始終沒有尋到我的蹤跡。
偏巧那時天空不作美,突然降下了一場傾盆大雨。
範月白擔心我的安危,卻也不忍讓他一直淋雨受寒,於是先將範小白送回了廟裡,並囑咐他不要告知我的外公和外婆,以免他們過於擔憂。
隨後,範月白便獨自一人再次踏上了尋找我的征程。
經過一番苦苦尋覓,最終,在距離村子外三里遠的那片槐花林中,範月白找到了已然昏倒在地的我。
那一刻,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生怕我會出什麼意外。
好在,他很快就在附近尋得了一位郎中。
經過郎中仔細診斷,確定我並無大礙之後,範月白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然後小心翼翼地背起我,一步一步走回了家中。
此刻,範小白乖乖地坐在我的床邊,神情格外認真,輕聲說道:
“師父可是不眠不休地照顧了你整整三天三夜呢!”
“如今這會兒,他正在屋外為你熬製湯藥。”
“我從來都沒見過師父對誰能如此細心周到。”
聽到這番話,我不禁心中一暖,嘴上卻還故意打趣道:
“難道對你就不細心啦?”
範小白一聽,連忙眯縫起那雙小小的眼睛,笑嘻嘻地回答道:
“那不一樣呀,因為師孃是師父的意中人呀!”
看著他那副天真無邪的模樣,我忍不住伸出手來,輕輕地敲了敲他的額頭,滿是寵溺地道:
“你這個小鬼頭啊!懂得可真多!”
他突然間神情變得無比愧疚,嘴唇微微顫抖著說道:
“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因為我叫了你一聲師孃,那些傢伙們也就不會來招惹你,害得你生這麼大的氣,最後還病倒了。”
說完之後,他就像一隻被霜打蔫了的茄子一樣,傷心地耷拉著那顆小小的腦袋瓜兒,那模樣真是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之情。
看到他如此可憐巴巴的樣子,我趕忙安慰道:
“這事兒可跟你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