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並不是故意那樣說的......”
然而,還未等趙遠舟把話說完,英磊便猛地抬起一隻手來打斷了他。英磊仍舊沒有抬頭看趙遠舟一眼,只是用略帶顫抖的嗓音說道:“大妖,不必再說了,我很清楚自己目前的實力如何。放心吧,從今往後,我定會加倍努力修煉,再也不會成為你們前進道路上的絆腳石!”話音落下之後,英磊便靜靜地佇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猶如一隻離群索居的孤雁,形單影隻且黯然神傷。
看到英磊這般模樣,趙遠舟的心像是被針紮了似的疼。他深深地自責起來,懊悔自己為何不能換一種更為委婉溫和的方式表達想法呢?正當趙遠舟陷入自我反省之時,他突然靈機一動,話鋒隨即一轉,誠懇地對英磊說道:“英磊,謝謝你。”
聽到這句話,英磊滿臉詫異地抬起頭來,目光直直地投向趙遠舟,難以置信地問道:“你謝我?為什麼?”
趙遠舟重重地點了點頭,語氣堅定地回答道:“英磊,如果不是有你的幫助,恐怕我根本無法安然無恙地從槐江谷脫身而出。所以,真的非常感激你,是你救了我!”
英磊到底年紀尚輕,內心的喜怒哀樂根本難以掩飾得住。原本那充滿悲傷的眼眸,剎那間就變得柔和起來,彷彿春日裡融化的冰雪一般。就連嘴角都情不自禁地微微上揚,儘管他拼命想要壓制住這份喜悅,但那翹起的弧度卻怎麼也藏不住。只見他一臉憨態可掬地撓撓頭,露出些許羞澀之意,結結巴巴地道:“不……不用謝,我保護你們本來就是應當應分的。那個……我得先去找爺爺說清楚這邊的狀況才行。”話音未落,他便像一隻歡快的小兔子似的,一蹦一跳地跑開了,那模樣煞是可愛。
白玖眼見著英磊離去,自己也趕忙邁動腳步,緊緊跟在了英磊身後,活脫脫一個小尾巴。
趙遠舟見狀,不禁無奈地嘆了口氣,心中暗自思忖:這小孩子啊,果然還是相對容易哄騙一些。
然而此時,裴思婧並未如其他人那般跟隨而去。她穩穩當當地站立在原地,兩條手臂交叉環抱於胸前,一雙美眸猶如寒星般冷冷地凝視著趙遠舟,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不容拒絕的氣勢。看那樣子,如果趙遠舟膽敢不同意她的要求,恐怕下一秒她手中的箭就會直直地朝趙遠舟飛射而來,將其瞬間洞穿。
面對如此情形,趙遠舟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連忙輕聲開口,試圖轉移話題以緩解當下緊張的氣氛:“對了,不知文瀟現在情況怎樣了?”
裴思婧不禁愣住了,原本正在討論前往冰夷族禁地之事,怎會突然牽扯到文瀟呢?不過,她很快回過神來,並如實回答道:“文瀟不僅受到了嚴重的內傷,而且還不幸遭到了傲因的蠱惑與控制,導致他的身體狀況變得極為虛弱,恐怕需要好好調養一段時間才行。”
趙遠舟微微頷首,表示理解,接著說道:“此次我與小卓一同前往冰夷族禁地時,萬一離侖或是崇武營的那些傢伙跑來大荒滋事生非,那麼我衷心地期望裴大人能夠盡心盡力地守護好我們的文瀟以及小玖。”
聽到這裡,裴思婧已然完全明白趙遠舟的意思。原來,趙遠舟擔心的是當他們離開之後,離侖和崇武營的人趁機前來攪局。倘若連她也跟隨而去,那麼他們這支小隊裡武力最為高強的三個人便都會離去。如此一來,留下的便只有身負重傷的文瀟、根本毫無還手之力的小玖,再加上實力平平的小山神。僅靠這樣的組合來自保,確實顯得頗為勉強。儘管裴思婧內心十分渴望能夠與之同行,但她深知自己肩負著保護其餘人的重任,絕不能有絲毫懈怠。
趙遠舟苦口婆心地繼續勸說道:“小卓是被雲光劍所認可的純正冰夷族人!他體內流淌著冰夷族最為正統的妖血。此次前去給自家祖宗掃墓上香,也不會出什麼事情!”
裴思婧聽後略作思考,覺得趙遠舟所言不無道理。畢竟,哪有人給自己祖宗上墳反倒把自己性命弄丟的?這麼一想,即便她心裡很想跟隨著一同前往,但瞧著趙遠舟此刻堅決的態度,恐怕也是難以如願以償了。倒不如索性留下來,好生守護其餘幾人的周全更為妥當。
主意已定,裴思婧便衝著趙遠舟輕點下頭,表示自己已然明白其中緣由,隨後轉過身去,步履匆匆地離開了此地。
趙遠舟面帶微笑,目光溫柔地凝視著尚處於熟睡之中的卓翼宸,壓低聲音喃喃自語道:“如此說來,這一世怕是隻有我與你結伴而行,前去祭拜你的列祖列宗。不知道這能不能算作是拜見長輩?”越說越是覺得有趣,到最後連他自己都忍不住輕笑出聲來。
前世與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