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開到打靶場附近的時候,孫海波示意司機停車。
他們的搶車計劃,跟瀋陽38大案中孫德林團伙差不多。
田園當時坐在司機後面,停車之後,由閆文宇下車堵住主駕駛的門,然後田園用錘子把司機敲死。整個過程就是這樣設計的。
司機叫做張月才,他剛踩下剎車,車都還沒停穩呢,前面這個愣小子(田園)又犯二了,抄起錘子就招呼了上去。也不知道他急什麼,但是這一瞬間,張月才因為慣性往前趴了一下,那田園就揮空了。
他一著急又揮了一下,但是張月才伸手一擋,錘頭雖然擊中了,但不是腦袋。
張月才一看這樣,一把拉開車門就開溜。
此時,後排另一側的閆文宇趕緊拉開車門,準備去追,活動了好幾下才開啟車門。
之前講東北二王案的時候提過,早期的汽車工業還沒這麼精密,各個部件的連線處出問題是常有的事,這其中又以北汽212尤為突出。等閆文宇下車的時候,張月才早就跑老遠了,想追上基本沒可能。
這個突發情況一下子給幾人幹懵了。
4人就這麼在車上大眼瞪小眼,過了好一會,孫海波上前說話了:“那今天這事還弄不弄了?”
田園的虎勁又上來:“弄,為什麼不弄啊?要不然不白準備這麼久了嗎?司機跑了正好開車去幹活。”
可此時就連他弟弟田雨都覺得不行了:“二哥,這不是小孩過家家,那小子肯定去報警了。”
閆文宇也表示反對:“剛才那個司機去樓下接咱們,要是一會咱們搶了煤礦,那小子一報警,還不一鍋端了嗎?”孫海波覺得他倆說的有道理,果斷決定放棄行動。
幾人迅速下了車,但是車該怎麼處理呢?田雨再次發表了看法:“這個車要是開走,那無論怎樣,其性質都是搶劫,情況就嚴重了。但是如果就這麼扔在這裡,只要沒有破壞的痕跡,警察來了頂多也就當個報復事件處理,反正那個司機也沒啥大事,估計也就不了了之了。”
隨後幾人就買來酒精,用紙仔細的擦拭了一下車內和車把手,這樣就不會留下什麼痕跡了。
他們做的很謹慎,但是這件事後來跟閆文宇說的差不多,張月才第一時間去報了警。等警察叔叔趕到的時候,他們已經跑了。看了看車沒有損毀,車上的東西一樣沒丟,就這麼沒下文了。
等幾人耷拉著腦袋回到出租屋,所有的怨氣都發洩到了田園身上。
田雨率先發難:“二哥,不是說好了等堵住門口再下手嗎?文宇哥都還沒下車,你著什麼急呢?”
接下來輪到孫海波了:“田園,你這不是頭一回了。上次儲蓄所我再三囑咐你,門是推拉的,你上去就哐哐拽。這次更過分,別說文宇還沒下去了,車都沒停穩你就出手了,怎麼的你就剩最後一口氣了嗎?腦子呢?”
閆文宇一看這樣,就沒在說田園,但是田園很無語,畢竟他們說的都是事實,就氣鼓鼓的坐在那裡放狠話:“行了,那都是我的錯,我對不起大家。下次看我表現,我要是再出岔子,不用你們說,我自己滾蛋。要不然咱們現在就出去再弄一輛,我就不信了。”
但是閆文宇表示了強烈的反對。他的理由有三:其一,司機肯定已經報警,如果立馬做案,警方勢必會將兩件事聯絡到一起,到時候直接一勺燴了
其二,冒充警察和裝扮成女人的方式已經暴露,如果還要繼續使用這招,那樣貌也必須做出改變;
其三,今天已經過去了,到明天弄到車以後,估摸著礦上的工資也發的差不多了,下次再發又不知道什麼時候了,至於是半年發還是一年發,這就不好說了。
這幾人在動手前想的是直接做了司機,這一疏忽大意留下了破綻,現在怎麼想都後患無窮。雖說閆文宇分析的頭頭是道,但是田園仍不死心。
他告訴田雨:“回家之後繼續打探礦上的訊息,要是再發工資就過來通知我。跟這個南山礦鉚上了,搶不到絕不捨棄,哪怕是再等一年我也等。”
這樣一來,團隊就出現了分歧,就看孫海波這個老大怎麼抉擇了。
在利益的驅使下,孫海波選擇了繼續。他認為這次失敗只是個意外,不能因為這麼點小事影響全盤計劃。
就這樣時間來到了1995年的1月27日,事情再次出現了轉機。
當天晚上,田雨火急火燎的跑去找孫海波:“海波哥,最新訊息,南山煤礦年前又要發一次工資,時間就定在了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