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雷國民開始深刻反思這次經歷。這是他首次出手,卻栽了個大跟頭,不僅害了一條人命,自己還僅僅到手了16塊錢,這讓他既憤懣又懊悔。
除了經濟損失,更多的是內心的恐懼與不安。接下來的一個多月裡,他彷彿變了個人,看到穿制服的人就心生畏懼,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這種情緒不僅白天如影隨形,夜晚也時常被噩夢纏繞,夢中總是自己被抓的場景。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恐懼感逐漸淡去。雷國民發現,似乎並沒有引起太大的風波,警方也沒有大張旗鼓地追查。他開始自我安慰:既然沒人懷疑我,何必自己嚇自己?既然已經跨過了那道底線,就該坦然面對,繼續生活。於是,他恢復了往日的平靜,繼續著自己的盜竊生涯。
在廣州這座繁華的城市中,雷國民逐漸意識到,死亡與犯罪如影隨形。
他開始更加深入地思考自己的失敗原因。他並不認為自己智商不足,畢竟能猜到鑰匙在受害者身上,就足以證明他的機敏。那麼,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呢?他歸結為疏忽大意,沒有仔細勘察周圍環境,尤其是忽略了隔壁房間還有人居住這一重要資訊。
此外,他還意識到單打獨鬥的侷限性。如果能有個同夥,不僅可以互相照應,減少失誤,還能在關鍵時刻提供支援。於是,雷國民萌生了尋找同夥的念頭。但在廣州,他接觸的都是些小混混,難以找到志同道合的亡命之徒。於是,他將目光投向了更遠的地方——雲南。
1993年的春天,雷國民踏上了前往雲南河口縣的旅程。這裡靠近國境線,治安狀況複雜,是尋找同夥的理想之地。在河口縣混了一段時間後,他結識了兩位狠角色:李青和範紅貴。這兩人都揹負著人命案,對犯罪毫不畏懼。三人一拍即合,決定聯手作案。
他們最初計劃跨過國境線前往越南河內,利用那裡的黑市進行外匯交易,從中牟取暴利。為此,他們還準備了手槍以確保行動萬無一失。然而,在河內觀察幾天後,他們發現黑市交易複雜且風險極高,難以得手。於是,他們將目標轉向了高檔大摩托。這些摩托車在國內價值不菲,一旦得手,將是一筆可觀的收入。
一個月後,即1993年6月的某個日子,雷國民與李青、範紅貴三人盯上了一輛雅馬哈太子400大摩托。他們精心策劃了一場騙局,假裝有意購買,隨後在郊外設伏。
計劃由一人將賣家誘騙至偏僻處,另兩人則用鐵棍將其擊斃,隨後騎走摩托車。這輛昂貴的摩托車在當時堪稱上等貨,他們成功將其帶回雲南出售,但具體售價未曾公開,或許連雷國民自己都已淡忘。
然而,倒賣摩托車的生意並非長久之計,不久之後,雷國民便意識到其中的不便與風險,於是決定再次返回廣州。1993年10月下旬,他轉戰中山市,由於始終未能找到合適的同夥,他不得不重拾舊業,將目標鎖定在賓館住客的財物上。經過一番觀察,中山國際大酒店成為了他的首選目標,這裡匯聚了眾多非富即貴的客人。
為了更好地實施計劃,雷國民在附近租了一間小旅館作為落腳點,並頻繁出入酒店,尋找潛在的“獵物”。然而,幾日下來,他並未發現太多有價值的住客資訊,反而注意到了酒店門口的一群特殊人物——外匯黃牛。這些人手持大量現金,每日在酒店附近徘徊,尋找交易機會。
90年代,外匯交易活躍,許多人以此為生,而大酒店則成為了他們的聚集地。雷國民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商機,也意識到了其中的風險與機遇。他並未選擇在山子哥那樣的外匯市場直接搶劫,而是決定採取更為隱蔽的方式——跟蹤並潛入黃牛家中作案。
很快,他鎖定了兩個目標兄弟,他們每日都會攜帶約十萬現金來到酒店門口。經過連續幾日的跟蹤,雷國民摸清了他們的生活習慣和居住地點——一個距離中山市五公里外的小村莊,家中是一套寬敞的三間大院子。
11月8日晚7時,雷國民攜帶匕首與砍刀,悄悄潛至目標院落附近。他觀察到一家人正在北面廚房享用晚餐,認為這是絕佳的動手時機。於是,他果斷翻牆入院,躲藏在院子一角的陰影中,準備實施計劃。然而,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