桶裡當時放了一個熱水瓶的內膽,存摺完好無損地藏在裡面。東西都找出來了,老頭也不裝了,就說:“這是友蓮給我的,再三囑咐我不能告訴任何人。”
“那就別廢話了,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警察說道。
就這樣,老頭也被帶了進去。接下來就是突破雷國民的時候了。這一次提審的時候,雷國民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一上來還是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嘴臉:“你們有什麼招都使出來,反正我啥也不清楚。”
警察不耐煩了,就問他:“鹽城信用社那個案子是你做的吧?老實交代,你的同夥都有誰?”
雷國民本來吃了一驚,不過當聽到“同夥”倆字時,他瞬間就明白了,這是警方還沒有查清,在這試探他呢。於是他乾脆翹起了二郎腿,對著警察叔叔叫囂道:“你們也別浪費時間了,要是有證據啊,就拿出來,不然的話,我什麼都不說。”
雷國民以為警方沒有掌握什麼關鍵證據,於是對著獄審人員就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警察叔叔一看,那就別廢話了,直接就告訴他:“你老婆劉友蓮因為幫你藏匿贓款,被逮來了。這就是你搶來的200多萬的存摺,你敢說不是你的嗎?”
雷國民一看,頓時就傻眼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警察就告訴了他六合線搶劫案的結果:“那個被你捅了數刀的王華,最終因為失血過多重傷不治死亡了。就這一個案子,搶劫加上故意殺人,你也應該知道結果。”
此話說完,雷國民徹底蔫了。“臥槽,那小子怎麼會死了呢?不行,我得冷靜下來。不過怎麼琢磨也都是死路一條,算了,還是保護家人要緊。
畢竟好不容易幫哥哥娶上媳婦,又開了飯店,老婆也不能因為自己進去。還有羅嶺村那些鄉親們,要是被他們知道了,以後家裡人就別想在村裡直起腰來了。眼下自己能做的就是配合調查,爭取不連累家人。”
就這麼等了一天後,雷國民終於選擇開口。
在交代之前,他提出了最後的兩個條件:“其一,不能為難我的家人,包括我的大哥和二姐、老婆以及岳父。他們所做的一切啊,都是我指使的,案子的事情與他們完全無關,他們完全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我忽悠的。其二,我知道我罪孽深重,難逃一死,但請不要讓我在安慶市受審。”
警方也答應了他這兩個條件。接著,雷國民開始全面交代。
整個審訊過程持續了12個小時還多,期間雷國民都沒怎麼喝水。警方這邊提問的都很少,幾乎都是雷國民自己在坦白。他把這十幾年所有的罪行和做過的案子,依次詳細交代,甚至還對其他案犯做出了點評。
第一個提到的是悍匪張君。他說:“張君這人啊,不行,尤其是在女人方面,搞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關係。搶劫銀行的方式啊,又魯莽又沒效率,手下也都是豬隊友。而自己則不然,僅憑一人之力啊,就搞定了這麼多銀行。你們警方以後在審問犯人的時候啊,不要拿張君做比較,提我比誰都好使。”
第二個提到的則是張書海。他說:“張書海腦子不好使,作案就作案嘛,幹嘛還把全家人都搭上,屬實是愚蠢至極。”
另外,他還說出了結婚兩年不要孩子的原因,那就是害怕哪天自己被抓進去,牽連家人。只是此時他並不知道,當時劉友蓮已然有了身孕。
等這些都說完之後,他和其他團伙的主犯想法一樣,都在疑惑,警方到底是透過什麼方式把案件告破的。警方也沒有瞞他:“你小子在搶王華麵包車的時候啊,在車把上留下了4枚清晰的斜指紋。”
時間來到2001年的8月28日下午4時,雷國民被轉送到了鹽城市公安局看守所看守。當時為了看管他,當地看守所特意給他安排了16個獄友,分成四人一組,對他全天候監視。每一刻都有四雙眼睛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主要是為了防止他做出什麼過激行為。所以,自殘、自殺的行為就別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