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的嘴角緩緩溢位。
龍菱風難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胸膛,那裡,姜裴之的長槍已然沒入。
而在這劇烈的疼痛刺激下,周圍的景象竟開始扭曲、變幻。
龍菱風這才驚覺,剛才所看到的姜裴之被恐懼籠罩、無力反抗的畫面,不過是一場逼真的幻象。
“不可能,我是什麼時候中了你的幻術?”龍菱風嘶吼著,聲音裡滿是震驚與憤怒。
龍菱風怎麼也想不通,自己竟會在如此關鍵的時刻,著了這個小子的道。
“一個人內心的恐懼固然可怕,但是能直面恐懼的人更可怕!”
,!
“很抱歉,你遇上的是我,恐懼這種東西早就被我當做玩具了。”姜裴之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說話間,原本普通的雙眼像是被什麼力量所佔據。
眼白部分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邃無垠的黑色,彷彿是無盡的虛空,讓人一眼望進去便感覺要被吸入其中,一片黑色僅留下灰色瞳孔。
龍菱風難以置信地看著胸前的長槍,嘴角溢位鮮血,身體搖晃了幾下。“我…我輸了?這…這怎麼…怎麼可能…”
龍菱風喃喃自語,眼神中滿是震驚與不甘。
與北落師門激戰正酣的眩海羅剎和洛北冥,腦海中毫無徵兆地閃過無數光怪陸離的畫面。
那些畫面如脫韁的野馬般橫衝直撞,像被惡意攪亂的記憶拼圖。
每一片都散發著詭異的氣息,又似從靈魂深處翻湧而出的未知恐懼,將他們的理智層層包裹。
剎那間,兩人的動作猛地定格,臉上血色瞬間褪去,只剩下死灰般的驚恐。
他們緩緩閉上雙眼,手中武器“哐當”墜地,在死寂的戰場上砸出兩聲突兀的脆響。
緊接著,嘴唇不受控制地顫抖,帶著哭腔喃喃自語:“這不可能…假的!…”那聲音裡,恐懼如洶湧的潮水,將他們徹底淹沒。
與此同時,北落師門也被一陣劇痛猛然擊中,彷彿有千萬根燒紅的鋼針,同時從四面八方狠狠扎入他的頭顱。
北落師門悶哼一聲,雙眼緊閉,雙手死死捂住腦袋,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試圖憑藉這股蠻力驅散那如影隨形的鑽心疼痛。
時間仿若凝固,又似乎只過了一瞬,北落師門緩緩睜開雙眼,眼前的景象讓他瞳孔驟縮。
自己、洛北冥和眩海羅剎三人竟毫髮無損,正站在龍菱風點燃氣流引發爆炸後的那片焦土之上。
周圍瀰漫著刺鼻的硝煙與塵土的氣息,殘垣斷壁在黯淡的光線下投下扭曲的影子,滿目瘡痍訴說著剛剛的慘烈。
不遠處,龍菱風的身影闖入眼簾。
此時的龍菱風,與不久前那個威風凜凜、掌控一切的龍菱風判若兩人。
她的胸膛被一杆長槍直直貫穿,鮮血順著槍身蜿蜒而下,在乾涸的土地上暈染出一片觸目驚心的殷紅。
持槍而立的,正是姜裴之。
姜裴之的雙眼深邃如淵,幽深得不見底,周身散發著讓人膽寒的氣息。
姜裴之緩緩抽出長槍,槍尖上的鮮血,一滴滴墜落,在已是鮮紅的地面上又濺起細碎的血花,殷紅刺目,似在訴說著這場戰鬥的殘酷。
“抱歉了,北落,這招我實在難以掌控,稍有不慎就會誤傷隊友,所以平日極少使用,如今施展起來,手法也生疏了許多。”
姜裴之嗓音低沉,帶著幾分疲憊與歉疚,轉頭看向北落師門那邊,眼中的黑色深邃不見底,仿若無盡的宇宙黑洞,要將一切都吸入其中。
姜裴之抬腳,一步一步朝著眩海羅剎和洛北冥方向走去。
每一步落下,周圍的空氣都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緊緊攥住,發出細微卻又尖銳的顫音,好似空氣本身也在這股強大的壓迫感下痛苦地呻吟。
北落師門擺了擺手,臉上掛著一抹無奈的苦笑,那神情裡又夾雜著幾分熟稔的調侃,“罷了罷了,老子都記不清被你誤傷多少回了,也不差這一回。”
雖說語氣輕鬆詼諧,可眼神中,卻藏不住對姜裴之這神秘莫測力量的好奇…
“輪到你們了。”姜裴之開口,聲音低沉沙啞,裹挾著徹骨的寒意,在空曠且死寂的戰場上悠悠迴盪。
一字一句,都像來自地獄深淵的審判,重重地砸在眩海羅剎和洛北冥的心尖上,震得他們靈魂都在發顫。
眩海羅剎雙腿止不住地微微打顫,平日裡的囂張跋扈早已消失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