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則在不斷地譴責。
沉默良久,劉言卿像是終於從內心的掙扎中掙脫出來,緩緩放下了那一直緊握的拳頭。
隨著拳頭的鬆開,他臉上那抹不屑的神情也如潮水般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少有的嚴肅與認真。
“也許,我今日我也確實有些衝動了。”劉言卿打破了沉默,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帶著一絲對自己的懊惱。
劉言卿看向項崑崙,目光復雜難辨,其中既有對自己過往行為的反思,又有對項崑崙的一絲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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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劉言卿的眼中,項崑崙不再僅僅是那個妄想著撼樹的蚍蜉,更像是一面鏡子,映照出了自己在武道之路上的迷失。
“你的話,也並非全無道理。我們在這修行一途摸爬滾打,皆是為了追求更高境界,不應因一時意氣而失了自身本應有的風範。每一次戰鬥,本應是對修行的探索,而不是發洩仇恨的途徑啊。”
項崑崙原本已經做好了迎接劉言卿更激烈反駁的準備,此刻聽到這些話,心中不禁有些詫異。
項崑崙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著劉言卿,眼中的怒火像是被一盆冷水澆滅,瞬間消散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如釋重負的釋然。
項崑崙心想:“沒想到他居然能意識到自己的問題,看來他也不是完全不可理喻之人。
“審視彼此的關係,看來是時候做出改變了…”
項崑崙輕哼一聲,嘴角卻不自覺地微微上揚,露出一個略帶苦澀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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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項崑崙被劉言卿留在長樂宮內重建那間側殿。
那間側殿如今卻似飽經滄桑的垂暮老者,在戰火的殘酷洗禮下,變得滿目瘡痍。
殘垣斷壁如同張牙舞爪的怪物,在陽光的映照下,投射出參差不齊、形狀怪異的陰影。
破碎的磚石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宛如被歲月遺棄的孤兒。
周圍的空氣中,塵土肆意瀰漫,每一個微小的顆粒都在陽光的照耀下清晰可見。
微風輕輕拂過,卻帶來一絲刺鼻的焦糊味道,那是自己做的孽留下的刺鼻餘韻,久久無法消散。
項崑崙默默地拿起工具,開始清理滿地的碎石與殘木。
項崑崙的每一個動作都帶著一種凝重,每一次揮動工具,都會揚起一片塵土。
在陽光的照射下,那塵土如同金色的迷霧般瀰漫開來,如夢如幻,卻又帶著幾分落寞。
項崑崙的身影在這迷霧中若隱若現,像是一幅孤獨的剪影。
汗水從他額頭不斷滑落,如同晶瑩的珠子,一顆顆滴在滿是塵埃的地面上,砸出一個個小小的印記,那是他辛勤勞作的痕跡,也是他與這片廢墟對話的見證。
劉言卿偶爾會來檢視進度,兩人相見時,氣氛總是有些尷尬。
他們只是簡單地對視一眼,然後劉言卿匆匆交代幾句便離開,彷彿多停留一秒都會讓空氣變得更加凝重。
夕陽西下,餘暉如金紗般灑在長樂宮的琉璃瓦上,折射出五彩斑斕的光芒,像是給這略顯破敗的場景披上了一件華美的披風,增添了一絲難得的柔和色彩。
劉言卿帶著傷藥來到項崑崙身邊,他看著項崑崙滿是汗水和灰塵的臉,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輕聲說道:“你身上有傷,莫要逞強。”
項崑崙微微一愣,他抬起頭,眼中露出一絲驚訝,隨後伸手接過傷藥,低聲道:“多謝。”
那一瞬間,他們之間的氣氛有了一絲微妙的變化,像是堅冰開始出現了一絲裂縫。
項崑崙一邊皺著眉頭往傷口上擦藥,一邊有些無奈地對劉言卿說道:“教官給放的假期就到明天了,明天我就得回去了呀,不然教官那關可不好過啊。”
項崑崙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焦急,畢竟違抗教官的命令可不是鬧著玩的。
劉言卿卻只是隨意地擺了擺手,語氣冷淡且不容置疑:“我說過了,你什麼時候修好那側殿,什麼時候再談離開的事。至於教官那邊,你不用操心,我自會處理。”
項崑崙的目光緊緊盯著項崑崙,彷彿這是一件不容商量的事。
項崑崙一聽這話,頓時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哼!你是真的有把我囚禁在這裡的念頭啊?劉言卿,你別太過分了!”
“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在修這破側殿了,你不能這樣限制我的自由啊,真是豈有此理!”項崑崙的聲音因憤怒而微微顫抖,心中對劉言卿的不滿再次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