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滿腔怒火地踏出鎮政府,疾步走到車旁,對張達吩咐道:“去縣政府,快!”車子一路疾馳,抵達縣政府時,尚未到下班時間。
周平心急如焚,徑直朝著縣委書記陳長安的辦公室趕去。陳長安的秘書將他攔下,稱沒有預約不能入內。但周平哪顧得上這些,事情緊迫,不容耽擱,他在門口高聲呼喊:“陳書記,我是周平,有急事找您商量!”
屋內的陳長安聽到周平的呼喊,不禁皺眉,暗自思忖這時候他來做什麼,也不先把自己縣裡那攤子麻煩事處理好。簡單同眼前人交代幾句後,陳長安開門出來,見到周平便責備道:“周平同志,你在這裡胡鬧什麼!”
周平滿臉焦急,連忙解釋:“陳書記,實在是情況危急,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啊!我鎮上那孩子至今還停放在家中,無法下葬,這事兒不能在拖了,所以才急忙趕來找您。”
陳長安聽了周平的話,神色稍緩,擺手示意他進辦公室,坐定後,目光投向周平,靜候下文。
周平微微坐正身子,開口說道:“陳書記,此事經過我深入調查,現已水落石出。”緊接著,他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前因後果,以及自己親自驗屍得出的結果,一五一十地告知了陳長安。
陳長安的臉色愈發陰沉,猛地一拍桌子,怒聲道:“這鎮醫院簡直是肆意妄為!一條鮮活的生命,怎能如此被他們輕易迫害!”稍作停頓後,他看向周平,語氣稍緩,“周平同志,你今日前來,想必心中已有處理方法?”
周平微微點頭,沉聲道:“陳書記,此事棘手之處在於,背後還牽扯到縣裡衛健局的部分領導。鎮醫院之所以這般膽大妄為,定然是有人在背後撐腰,故而才毫無顧忌。此事關乎重大,還望書記您能明斷,只有您出面,才能還這一家人一個公道,給社會一個交代。”
陳長安目光堅定地看著周平,聲音低沉而有力:“周平,你放手去做,有什麼事我擔著。”
周平心中一喜,等的就是這句話,他趕忙接話道:“陳書記,您放心,我定會徹查到底。此事醫院方面必須承擔賠償責任,這是毋庸置疑的。但咱們縣裡也應當有所表示,適當地拿出一部分資金,對這家人給予補償。如此一來,既能讓民眾看到我們的態度,明白咱們縣裡和鎮裡與醫院的不當行為毫無瓜葛,只是之前資訊獲取滯後,知曉後便立刻著手解決問題,絕不姑息縱容。”
陳長安心裡清楚,周平此番前來,必定是帶著難題,他眉頭微皺,沉默片刻後說道:“嗯,要錢的事,我知道了。你先去處理後續事宜,待事情有了眉目,縣裡自會根據實際情況,給這家人一個合理的交代。”
獲知了陳書記的明確答覆,周平頓感底氣十足,腳步匆匆地朝著鎮醫院趕去。
與此同時,鎮醫院院長孔騰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心急如焚,滿心焦慮地揣測著周平的立場和態度,暗自嘀咕這周平究竟是敵是友,會不會識趣地幫自己隱瞞真相。慌亂之中,他匆忙撥通了在衛健局任職的姐夫的電話,聲音顫抖地說道:“姐夫,這事兒可咋辦啊?我心裡沒底。”姐夫在電話那頭滿不在乎地回應:“慌什麼?一個小小的鎮委書記,能有多大能耐?他能看得出什麼門道?你們醫院不是已經出具了中毒身亡的死亡證明嗎?實在不行,就多賠點錢,花錢消災,這事兒也就糊弄過去了。你身為院長,該花錢的時候就得捨得花。你想想,人家孩子沒了,你就給兩萬塊打發,換做是誰能嚥下這口氣?不鬧才怪!”院長聽著姐夫的話,稍微鎮定了些,掛了電話後,坐在椅子上,心中依舊忐忑不安,不知即將面對怎樣的局面。
沒等多久,周平推門而入,眼神犀利地直視院長,院長心裡“咯噔”一下,臉上卻堆滿笑容,迎上前去:“周書記,您回來了,快請坐。”周平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沒有理會這虛假的殷勤,徑直說道:“我來是為了給那孩子和家屬一個交代,你應該清楚自己做了什麼好事。”
孔騰瞧出周平來勢洶洶,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眼神慌亂地瞥向抽屜,手哆哆嗦嗦地從裡面抽出一個早已備好的信封,聲音顫抖:“周書記,這……這是我的一點小小心意,您大人有大量,還望笑納。這事兒啊,純粹是一場誤會,誤會。”
周平冷眼一掃那信封,心裡便知一二,伸手接過,粗略一摸厚度,估摸著有四五萬塊錢。他頓時怒從心起,猛地將信封狠狠摔在孔騰臉上,厲聲道:“孔院長,你有這閒錢賄賂我,怎麼就不知道多補償些給那可憐的家屬?你們醫院罔顧醫德,在未給孩子做皮試的情況下就注射青黴素,硬生生地奪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