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四人從鬼蜮走出後,羅通只覺渾身的力氣在瞬間被抽乾,雙腿一軟,整個人像斷了線的風箏般,重重地癱倒在地上。
“快,叫雲冉過來,替他醫治。”羅通強撐著抬起頭,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對身旁的張文曲說道,聲音沙啞而微弱,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張文曲聞言,神情立刻緊張起來。他迅速掏出通訊裝置,手指慌亂地在螢幕上點選著,急切地給雲冉傳送著求救資訊。傳送完畢後,他也像是耗盡了力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剛才在鬼蜮中的經歷,讓他們每個人都身心俱疲,此刻的張文曲,臉色同樣蒼白,眼神中還殘留著劫後餘生的恐懼。
沒過多久,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雲冉和其他隊員匆忙趕到,他們一路上心急如焚,此刻也是氣喘吁吁。只見他們身上沾滿了灰塵和汙垢,衣服也被劃破了多處,顯得一片灰撲撲的,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狼狽。
雲冉顧不上自己的疲憊,立刻衝到甄相思身旁,手忙腳亂地開始檢視他的傷勢。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氣氛緊張得讓人窒息。終於,在經過了漫長的救治後,雲冉鬆了一口氣,可她的眉頭卻依然緊緊地皺著。
“活是活著,但他傷得太重了,我只能吊著他一口氣……”雲冉無奈地搖了搖頭,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力和擔憂。
另一邊,迷迷糊糊的三人也悠悠轉醒。他們剛一恢復意識,就聽到了雲冉的話,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原本還帶著一絲希望的眼神,此刻也被絕望所取代。
“大概能吊多久?”羅通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從地上掙扎著坐起來,沉吟片刻後問道。
“三天。”雲冉的聲音很低,彷彿這個答案也讓她感到無比沉重。
“好,肖鶴立馬給我準備一輛車,我帶他們去一趟困龍院!”羅通咬了咬牙,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
他深知困龍院或許是甄相思唯一的希望,無論如何都要試一試。
肖鶴沒有絲毫猶豫,立刻點頭,身形一閃便飛了出去。
沒過多久,一陣引擎的轟鳴聲由遠及近。肖鶴開著一輛車疾馳而來,在眾人面前穩穩地停下。車子還未完全停穩,羅通就站起身來,他的動作顯得有些踉蹌,但眼神卻無比堅定。
“雲冉你也跟著,其餘人回事務所休息。”羅通簡單地吩咐了一句,隨後小心翼翼地抱起甄相思,和雲冉一起上了車。
很快,車子便消失在茫茫夜空中,只留下一片寂靜。
張文曲看著車子遠去的方向,心中五味雜陳。他站起身,皺著眉頭看向紀千雪,問道:“沽口怎麼樣了?”
紀千雪的臉色十分凝重,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一片廢墟,周圍早已夷為平地,中間有一個巨大的深坑。”她的聲音低沉,彷彿還沉浸在看到那慘烈景象的震撼之中。
“傷亡呢?”張文曲追問道,心中隱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估計得有上萬人之多。”紀千雪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說出這個數字的時候,她的眼中也閃過一絲不忍和悲痛。
“什麼原因?”張文曲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臉上滿是疑惑和擔憂。
“不知道……不過,我們找到了這個。”紀千雪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銘牌,上面赫然寫著“守望先鋒——何尚”。
張文曲接過銘牌,看著上面的字,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他嘆了口氣,說道:“這件事情不許對相思說。”
他知道,甄相思此刻已經重傷,這樣的訊息只會讓他更加痛苦和自責。
眾人紛紛點頭,隨後也消失在夜幕之中。他們的身影在黑暗中顯得有些落寞,每個人的心中都壓著沉甸甸的心事。
沽口爆炸案件在一夜之間迅速傳開,成為了人們熱議的話題,一時間甚囂塵上。然而,奇怪的是,沒過多久,所有關於這件事的訊息都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抹去了一樣,迅速消失不見,彷彿這件事從未發生過。
羅通開著車,一路風馳電掣。
他的眼神始終專注地盯著前方,雙手緊緊地握著方向盤,彷彿在和時間賽跑。
一路上,他幾乎沒有休息,只是不停地給車子補充能量,然後繼續趕路。就這樣,經過了近十小時的驅馳,終於在天亮前趕到了終南山。
當巍峨雄壯的終南山出現在眼前時,羅通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一些,他輕輕地鬆了一口氣。
“走。”羅通低聲說道,他抱著甄相思,小心翼翼地從車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