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面進入了髒東西。
“嘔！”溫絮抬手捂住嘴巴，不斷乾嘔。
一陣疊加著一陣的噁心感湧上來。
溫絮將手機丟開，她走出了房間，全身血液都在沸騰，沸騰著一股名叫噁心的東西。
她努力吞嚥，最後換來的是更大的噁心。
她衝到桌子前，趴在垃圾桶前，不斷乾嘔，一直乾嘔到嗓子眼生疼，眼角被逼出來的生理性鹽水打溼，她依舊還不斷在乾嘔，甚至抬起手去摳嗓子眼，想要將那股噁心給摳出來。
摳不出來。
喜歡過裴安就像是噁心的烙印，印在她身上，除非將皮給扒了，肉給挖了，溫絮努力摳著嗓子眼，將她扣到一陣一陣乾嘔，眼淚佈滿了她整張臉，這時一隻手伸過來，握住了她的臉，在她淚眼模糊間，那隻手握住她塞在嘴裡面的手指強行拽出來。
她眼淚從眼角落下來，在昏暗的燈光下，她看著男人單膝跪在她面前，單手搭在膝蓋上，就這樣平靜與她對視。
“顧黎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她嗓子眼大概是被摳腫了，這會兒說話宛若刀割。
顧黎川強行將她從地上拽起來。
溫絮就像是上了發條的布偶娃娃，就這樣跟著他走，他們倆來到了客廳，她看見男人彎腰抽了兩隻紙巾，高大的他轉過來，再次握住了她臉抬起來，紙巾不太溫柔對著她臉擦拭。
良久後，她才聽到男人聲線淡漠：“我知道什麼？”
“知道他算計我，知道他是這樣噁心的一個人，知道他……”溫絮說不下去，她咬住嘴唇。
顧黎川看著眼前的她。
他其實不知道，他沒有那麼神通廣大，他要是有這般神通廣大，也不會出去幾年拼搏回來，轉頭被偷家。
“出去坐坐？”他沒有正面回答。
溫絮或許是冷靜了些下來，她點頭。
兩人來到了樓下花園，顧黎川半靠在長椅背上，長腿彎曲，整個人有種說不出的慵懶。
花園裡面沒有燈，只有草叢中有幾個應急燈，透出來的光能讓他清晰看著溫絮。
女孩蜷縮在吊椅上，長髮順著她單薄的背往下滑落，她下巴抵在膝蓋，捲翹的睫毛垂落著，整個人都寫滿了難受。
“你在難受什麼？”
難受什麼？
其實溫絮也不知道，大概是覺得追了三年的人不配為人，難以置信後的煩躁感，還有後怕吧。
她在想，要是那天沒有看到彈幕，她也會成為林妙妙。
“難受我好蠢行不行！”她吸了吸鼻子。
顧黎川挑眉。
大概知道他要說什麼，溫絮悶悶道，“顧黎川我都這麼難受了，能不能別懟我了啊，你說點讓我高興的話嘛。”
聲音軟軟的，噙著讓人心疼的哽咽。
顧黎川摩挲著佛珠的手頓住，凝視著她的鳳眸，他起身邁著長腿來到吊椅前，身體靠著吊椅。
“想聽我說什麼？”
女孩眼睛紅紅的，看的他很是不爽。
他是想過讓溫絮哭，但不會讓她因為任何事情難過而哭，只能在……他剋制的滾動喉結。
嘖，真讓人不爽呢，狗東西。
溫絮仰頭看了他會兒，挪動著身體朝著他靠近，隨後腦袋靠向了他，聲音依舊甕甕的。
“你說什麼我都聽。”
“溫絮聽你這話，我寧願相信母豬會上樹。”
“……”
“顧黎川你知道你會怎麼死嗎？”
怎麼死？
這個問題他還真有想過，像他們這種家族，出現一個隕落的年輕人，真的太常見，表面光鮮私底下卻是各種骯髒的勾當，叔叔想要殺侄子，親戚們表面說著你好，背地裡面卻詛咒著你趕緊死。
誰都不知道明天會不會醒過來。
他勾著薄唇：“我不知道，你知道？”
“被你自己嘴巴毒死！”溫絮沒好氣朝著他道。
顧黎川愣了下：“我先毒死你。”
溫絮剛要還嘴。
“溫絮，抬頭。”她聽見顧黎川說。
她乖乖聽話將頭抬了起來，漆黑的睫毛在男人視線之下輕顫，她手下意識想要抓點什麼東西，卻又什麼都沒有抓到，細白的手指只能輕顫著慢慢蜷縮起來，握緊。
顧黎川對於她的乖，只像是心臟被一根羽毛劃過，他眉心微動骨節分明的手指順著她臉龐描繪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