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月餘,在最後一朵寒梅枯萎凋零所創,孤獨,寂寞,寒冷,不近人……”
“這仙法早已消失百年,怎會在你手中?”陳災隔空發問。
“哈哈哈哈。”那邊女子一陣怪笑,倏而語氣嚴厲,聲曠如峽間,“因你我都是同一種人,你命格孤煞,我無人敢近,同位孤苦之人,你何不於我作伴?”
陳災搖頭,冷笑一聲道:“你既已說,你我皆為孤苦之人,同你作伴,豈不破了這孤苦?”
“伶牙利嘴,我甚是喜歡。”
“喜歡有何用,我不喜你,你又豈能強迫於我?區區枯朵寒梅,我不稀罕!”
“不管你喜不喜歡,總有一天,你會求著我,不管何事,你總會求到我。”那女子聲音逐漸遠去,尾音緩緩破散。
陳災站在原地,望向天空愣了許久。
這時,雪無聲走過來,“你在這裡做什麼?”
陳災回過神,眨巴亮瞎眼,雪無聲在她身後,她面前是一度高牆。
方才還是在漆黑衚衕的……
她幹扯下唇角。
是夢魘。
“我見這高牆實在是高,便想過來看看,於我相比,相差多少……”
雪無聲一眼便看穿她的偽裝,但卻未道破,“所以你看出來相差多少了?”
“太高了,我看不見外面。”陳災搖搖頭,微笑著面向雪無聲。
“若有一雙翅膀,不就能看見高牆之外了。”雪無聲一抬手,一股清風拖起陳災,隨他緩緩上升,直至整個人站在那高牆之上。
陳災又驚喜,又害怕。
雖說仙人會御物之法,但陳災鮮少用過,跟人間的律法無關,是她……懼高。
亦不知有何原因,有他在,她便能安心些。
陳災坐在高牆上,望向天邊。
夕陽下垂,霞紅染液。
身在人間,勝似雲間。
她的眸子裡滿是這落日。
雪無聲站在她旁邊,白衣翻飛,衣襬那一抹紅好像一隻鴻雁,翩翩飛舞。
“在神荒,見不到這樣的美景。”他的眸子裡裝滿了對這人間的渴望,渴望之下,掩藏起對家人的思念,以及妖魔生活在神荒的不甘。
“神荒真的有那麼差嗎?”陳災望向他,他很高,要她仰起頭才能看見他的臉,隱約間她好似看見他眸中一閃水光。
“很差,差到難以生存,不得不相依作伴,過往恩怨,千愁百恨,煙消雲散。”他垂下眼簾,將這落日擋在外面,就像合了窗的屋子,夜晚昏暗。
陳災知道了,可她尚未能習得自保,“等我厲害了,我幫你!”
“呵。”雪無聲冷笑,“就你?”
“怎麼?你看不起我?”陳災滿臉傲嬌的睨著雪無聲。
雪無聲不理她。
“哦!對了,你身體怎麼樣了?”
雪無聲默不作聲的把手伸給她。
陳災還在等他說話。
雪無聲皺眉,晃了下手,許是幅度有些大,不小心碰到了陳災的頭髮。
是溫柔拂過……
陳災微睜大眼,“你……”
“別多想,要怪就怪你太笨。”
陳災:“……”
日落,月升。
黑夜,沒過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