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完這段往事,撒克遜嚥了下口水,臉上露出幾分驕傲之色,彷彿他在剛才的言語間,立下了什麼大功。
雷蒙德聽了卻淡然,冷冷地問道:“你說的這個秘密,和當前局勢,又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關係可大了!當年,穆大哥能夠擊殺來去如風的吾證道。今天,他就一定能夠擊殺準備稱帝的劉志天!
當然,朝廷還是要給他錢的。能不能給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讓我出去找穆大哥,談一談這件事。
只要擊殺了劉志天這賊,這五方聯盟自然就破了。這樣,我們扳回局勢的機會就很大了!”
說著說著,撒克遜激動了起來。
但雷蒙德很快給他澆了一盆冷水。
“你想出去找穆辰光?別做夢了!”
“雷蒙德,你什麼意思?你難道怕我半路跑了嗎?我告訴你,我撒克遜不是這種人!”
撒克遜氣得滿臉通紅,好像被雷蒙德的不屑傷害到了。
“在我眼中,你就是這種人!”
“你,你!”
撒克遜又用頭猛撞鐵柵欄,“砰砰”作響。
他此刻心裡,真的是一心一意為神族的今後著想,倒沒有想過要藉此機會逃亡。
雷蒙德又冷冷說道:“就算能殺了劉志天,你以為,就能逆轉天下大勢了嗎?”
“為何不能?”
“當初你逼走我恩師,害死嶽澤大將軍,可曾想過袁清一會逃出生天,並起義造反?
袁清一死了之後,你可曾想過,一年之後,劉志天又捲土重來?如今殺了劉志天,難道就不會有張志天、陳志天出現嗎?”
撒克遜聞言一愣。
雷蒙德從這個角度反駁他,讓撒克遜一時竟然是無言以對。
“薛總管,時間不早了,我們該辦正事。”
“大將軍說的是。”
一會,薛紹泉走出去,把典獄長以及雷蒙德的部下馬查阿西德、楊然等人,喊了進來。
典獄長開啟牢門。
撒克遜便面無表情地隨眾人走出天牢。
但撒克遜沒想到,雷蒙德並不是送他去刑場,而讓他上了一輛囚車,朝城門而去。
直到離開帝都五里後,撒克遜實在忍不住,轉頭問道:“雷蒙德,你這是要帶我去哪?”
“去天庭。”
“為什麼?”
“這是太后的意思,我只是照做而已。”
雷蒙德騎著馬,和撒克遜囚車並行,但並不看他,也懶得說出太后的意圖。
“天庭,去天庭。”
撒克遜喃喃自語,突然間悟了。
他猜測,自己大概是不會死了。
“哇,哇哇哇!”
撒克遜像個孩子,莫名地放聲大哭起來。
雷蒙德轉頭望向他。
只見撒克遜那滿面灰塵的臉上,被淚水沖刷出幾道清晰的淚溝。
他想起,撒克遜這廝平時最注重儀容,而如今那張臉簡直比乞丐還髒,看來在牢中沒少吃苦。
想到這些,雷蒙德心情大好,縱聲大笑起來。
兩人的哭聲和笑聲此起彼伏,在漫長的道路上回蕩著。
幾天之後,雷蒙德和薛紹泉把撒克遜押解到天庭城的大牢,接著就朝淨寂庵而去。
離庵門還有十幾米的時候,兩人就下了馬,讓隨從在原地候著。
敲門之後,一個尼姑推開了門。
幾乎每年,薛紹泉都來看望塔麗娜耶娃。
故此,這尼姑認得薛紹泉,便領著兩人,朝後面的庵堂走去。
到了地方後,尼姑推開門,進去通報。
透過半掩的木門,雷蒙德終於見到了雪倫。
她原先的秀髮早已不見,換成一個光頭。一件灰色、打著補丁的道袍裹在雪倫身上,簡樸至極。
此時,了塵正雙手合十,嘴裡唸唸有詞,神情十分虔誠,好像在祈禱什麼。
剎那間,兩行清淚就從雷蒙德臉上滑落下來。
他突然覺得,不該來打擾她的生活。
比起繁華的帝都,這一方淨土或許才是雪倫的歸宿。
“兩位施主,師太有請。”
隨著兩人的腳步聲,了塵起身,轉過來。
“陛下!”
雷蒙德心情激盪,依然以舊主相稱,並執君臣之禮跪拜。
“快快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