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玲兒諷刺道:“如此手段,真是光明正大啊——!你們兩個還有什麼能耐,儘管使來,總之是難逃一死。”
程妙音想到多年前的那個小姑娘,心中仍有憐憫,柔聲問道:“宋玲兒,非得拼到你死我亡嗎?我們沒有那般深仇大恨啊!”
宋玲兒哈哈一聲大笑:“愛恨情仇有何用?能讓我逍遙縱橫嗎?!我殺你們,根本不是因為恨,而是要你們的修為。沒有實力,誰的命都不值錢,有了實力,再來談恩義,談仇恨吧!”
張玄真怒道:“你簡直走火入魔,不可理喻!”
宋玲兒回道:“我說過了呀~~,我就是正邪雙修,就是仙魔鑄魂。你們看看我,我一半修真,一半魔修,我若實力無雙世間無敵的話,右手一抬就是正義,左手一抬就是邪惡。我右手就是良知,左手就是魔心,我錯了嗎?我哪裡說得不對?我若沒有實力,別說我有沒有良知,我就是把心挖出來,那也是那群吐蕃賊匪的玩物,是夜襲狼群的食物,誰會聽我講道理?!啊——!”宋玲兒話語中最後一個“啊”字充滿了質問和憤怒,聲音震動整個梅嶺,連仙域的結界也微微顫了三顫。
話一說完,宋玲兒左半張修羅面容上的眼睛變得赤紅冒火,而右半張純真清淨面容上的眼睛,變得青藍生霜,飛速變幻手訣,默唸法咒:“以天之精,合地之精,兩精相搏,諸天應之,法貫吾身,淳和塔造,疾——!”
“嘟昂——!”一聲渾厚深沉的鐘聲,一座兩丈高的七層寶塔通天貫地,懸在空中,塔身上五彩神光耀目。寶塔底層懸掛一個牌匾,縱寫四個大字“淳和寶塔”。
張玄真三十六柄玄陽飛刀拖曳靈光,飛向宋玲兒,淳和塔中又傳出一聲渾厚鐘聲,玄陽飛刀和血魄針竟然應聲寸寸崩裂,皆毀壞落地。宋玲兒心道:“我自小在兩個師傅身邊長大,不擅長搏鬥廝殺,不像這兩個人,天天和各種人打架鬥毆,不僅自己打架,還在各門派之間互毆,實戰經驗豐富,時間長了,我恐怕經驗不足敗下陣來,得趁著他二人靈力不足之時,速戰速決!”想到這裡,宋玲兒便欲以鬼兵陣拿下張玄真。手一揮祭出靈玉炫光鏡,鏡面一晃照向白骨澗,一個個血色光團自猩紅血光的鏡面降下,這些血色光團皆是被靈玉炫光鏡祭煉的修士神魂所化。張玄真和程妙音竟然這麼久都沒有發現,他們一直與這些祭煉生魂在同一空間兩個多月。
白骨澗內,一幅幅枉死的軀體骨骸得了這不得往生的冤魂,立刻升騰起一道道凌冽的怨念煞氣,從地面站起的每一幅骨架的雙肩肩頭和頭頂均有一團淡藍陰火,陰火不滅,怨念不散,骨架不倒,索命不止。月色之下,陰火成行,骨骸成列。宋玲兒一聲令下:“不得輪迴之魂,不赦罪愆之心,聽吾敕令,可得解脫,列陣滅仙,急急律令!”白骨澗內,鬼兵成陣,飛身攻向張玄真。
玄陽飛刀盡毀,張玄真只能依靠南明離火劍的陣字訣化出的劍雨陣。劍雨傾下,鬼兵身上叮噹亂響,可是這些鬼兵竟然只傷不死。幸虧張玄真有魔元功在身,為了節省靈力,也只運轉了魔元追風,讓鬼兵無法近身。
程妙音見張玄真十分吃力,早已祭出七星寶傘。程妙音雖然只練成七星寶傘的第一層境界,但是對付這些鬼兵已經足夠。七星寶傘在空中一翻,傘柄衝下,傘中射下藍光陣陣,鬼兵陣頓時陣腳大亂,十數鬼兵忽然腳下無根,失控升入空中,進而被攝入傘中,頃刻間化為飛灰。
宋玲兒一看鬼兵不濟,一抬手招來旁邊的淳和塔,手一掐訣,七層淳和塔門窗大開,每一層都有數十名修士飛身而出,各持兵刃,虎背熊腰,皆有靈力加身,卻看不出修為,看不到氣息,分不出生死。每一名修士都被蜘蛛封眼,蜈蚣封嘴,腐肉肉團封耳,頭頂一枚巨大的棺材釘,插入百會穴。此種模樣的鬼修士數目眾多,密麻麻集合成佇列,看著讓人寒毛卓豎。
空中的鬼修士與地面上的骨骸鬼兵陣相互配合,鋪天蓋地。程妙音的七星寶傘吸納煉化鬼兵的速度,已經跟不上衝殺過來的人數。
張玄真一看眼下形勢,如此下去,遲早會在這些鬼物的圍攻之下,被生吞活剝。於是便橫下一條心,決定殊死一搏,無論如何,要把自己的心頭肉程妙音送出去,哪怕用自己的命換來這個逃生的機會,也在所不惜。想到此處,暗地裡手指一揮取出僅剩的一粒還靈丹和一直沒有使用過的血煞丹,一共有八粒。緊接著他一息之間完成數道手印咒訣,手合劍指,左手掐老君指,右手掐元明訣,緊接著變幻手印,相繼擺出太極印,坎離印。
靈丹入體,張玄真自燃元神,在咒訣手印的加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