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方凌月要自薦侍妾,程妙音芳心嗔怒,甩開張玄真獨自躲進七寶琉璃車。張玄真急急忙跟了上去,使勁地不斷敲門,讓程妙音放自己進去。
待情緒平復,程妙音也知道方才聽到方凌月要張玄真收她為侍妾時,自己一時難以自制嫉恨心意,才鬧出這一番。多少個窗前月光,只和他一起,多少知心體己的話,只跟他說過。這些仿若灑滿恩愛之光的日子,怎麼能有別人插進來?儘管他拒絕得堅定決絕,毫不拖泥帶水,可程妙音就是掩不住自己內心的難過。她雖是沒給張玄真好臉色,但是那怒氣,其實是衝著方凌月去的。憑什麼花前月下,自己和張玄真之間一寸方圓的燭光裡,要多出你方凌月的一張臉。心裡一聲嘆息,感覺四周空氣裡更有了一言難盡的哀傷籠罩了下來。“侍妾,侍妾……”這兩個字,比夜裡的那個北溟寒冰陣還要冷得凌冽,不覺自己心中對方凌月升起一絲恨意。
再想想,自己畢竟只有十年修為,和那些百年千年的靜心養性比不了,她也知是冤枉為難了張玄真。現在方凌月都已經走了,離開了,如一縷煙塵一樣散了,還要繃著臉給張玄真看嗎?自己又有點捨不得,開始心疼起自己的夫君。於是程妙音便急急忙忙借了這個臺階下,玉手一揮,房間門自己開啟,讓張玄真進了屋。
張玄真終於推開門進到房間裡,看到程妙音正在獨自流淚,急忙上前,用袖子給程妙音拭淚,卻被程妙音一巴掌開啟他的手臂,萬分委屈道:“你們男人,一個個朝秦暮楚,見異思遷!”
張玄真苦苦解釋:“娘子,真的沒有,是掌門傳音讓我住手,我才停下的,我停手之後,那個方凌月老怪物才說的那一番話!”
程妙音心中暗想:“我也知道,確實如張玄真所言,是張玄真先停手,方凌月才說要做侍妾。並非是方凌月要送上門,張玄真隨即起了色心。但是……但是……剛才我就是好氣……!”張玄真一番解釋,自己看了看張玄真的神情那般著急,這才放下了一些心思。才對著張玄真道:“那—— 你真的對她沒有意思?”
張玄真皺著眉頭,急紅了臉:“咱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咱倆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咱倆掌門證婚明媒正娶!我對那方老怪物能有啥意思……”話語間,特別強調“咱倆”這兩個字的語氣。
程妙音看他那麼急,也就消了氣,柔聲勸道:“夫君,若真的是如你說的這般——那我便不氣了,你也莫要再著急嘛…………那我再問你,你們怎麼說到侍妾的事情上了?”
張玄真緩和了一下情緒,回答:“我乾坤借法,用火龍槍要殺她嘛——你看我都要殺她了,娘子你還懷疑我對她有色心……”
程妙音催促:“莫要閒扯……趕緊繼續說……”
張玄真:“我是要殺她,是殺她——”
程妙音一拍腦袋:“哎呀,壞啦,方凌月是離間計,離間咱們夫妻的和睦,咱們一吵架,她就趁機溜走了,是不是?咱們應該是中計啦——!”
兩個人跑出來觀望,哪裡還有方凌月的影子……
張玄真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明知道是娘子在演戲給自己看,但還是不要揭穿的好。這個臺階雖然尷尬得讓人靈力阻滯,可是順坡下驢的功能是很完善的。程妙音十六歲的時候,張玄真就明白,她不是莫名其妙地生氣,她是心裡想要他完整的恩愛情義。現在就更懂,程妙音想要的是一個完整的花好月圓,好端端地被人分去一半,換了張玄真他自己也是不願意的。娘子就是娘子,總是和別人不一樣的,她要做的事情,總是好的,張玄真十分願意陪著程妙音一起過家家。一家人嘛,經常在一起做一些沒有意義的事兒,這就是家的意義,家裡面這些沒有意義的事兒,卻往往能帶來幸福的意義。
程妙音看方凌月跑了,心裡有些自責,神情落寞,張玄真過來,抱住自己的娘子柔聲安慰:“莫要再難過了——我們把這件事忘了吧!反正以後和這個倒黴催的太陰教老死不相往來。”
忽然張玄真背後撞到了什麼東西,自己轉身一看,竟然是掌門,掌門乾咳一聲。程妙音低聲道:“剛才咱倆說那一番話的時候,掌門難道一直和你背貼背,你都沒有發覺?”
張玄真呆呆地搖搖頭:“真的沒有——”
程妙音羞紅著臉,抱怨道:“尷尬死了!!!”而後,好像又想起來什麼事情:“夫君,你剛才是不是乾坤借法了呀?!”
張玄真想起剛才鬥法時乾坤借法的事情,才回過神來,反觀內視丹田之處,靈力早已枯竭。隨即大喊一聲:“哎呀——我沒有靈力啦——!”雙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