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便不耐煩地把周圍的客人全都趕走:“走走走——!今天不做生意唻!走吧——!”在圍裙上使勁擦擦油汙的雙手,拉著張玄真的胳膊,聲音顫抖,老眼含淚,溼了一臉的皺紋,輕聲道:“鐵梅呀~~~鐵梅?——老婆子呀——!你出來看看,誰回來了?!”一個老婦人,手裡提著剔肉刀,從屋裡緊趕慢走地出來,先是漫不經心地看,再是雙眼圓睜地看,最後是涕淚橫流地看,哽咽問道:“是不是虎子?你是不是虎子?啊——?你是虎子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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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玄真眼含熱淚:“是的,娘——是我,我回來看看爹孃!”
老孃拽著張玄真的衣服,不停地哭,壓低聲音不敢說話。
兩家老人都知道孩子入玄門修煉,那日兩個孩子離開前,老神仙吳崖子也單找兩家老人囑咐,儘量不要讓周圍人知曉,為孩子好,也為自己好。孩子將來的壽元是幾百年,乃至上千年,二老陪不了那麼久遠。兩個孩子在修仙之途上有成,完婚之後,還會讓他們來家裡省親。兩家的老人故而都不讓鄰居知道,否則,人間太多疾苦,太多疾病,太多貪念,都找上門來,以後這日子就沒法過了。
哭了一陣子,老婦人抬頭看到張玄真身邊的那位仙女一樣的美人,問:“這是不是玉梅呀?都長得這樣了……整個大宋國,也沒人比得了咯……!”程妙音湊過來,哽咽著,壓住哭腔,喊了一聲:“娘!是我呀……!”聲音輕甜。老婦人先是一愣,再一會兒反應了過來,更是淚滿笑顏:“唉——唉——叫娘了!叫娘了!”轉頭看著張貴,繼續說:“你聽聽呀,叫娘啦!真好——真好——!”
這時,程有吉和老伴田玉蘭也過來了。張玄真一拽程妙音,把她推到程有吉面前,張玄真先叫了聲:“爹!我和玉梅回來了!”
程妙音她娘田玉蘭一下衝在前邊,一臉驚色:“啥?俺家玉梅?你是玉梅?真的是玉梅?”程妙音摘下面紗,黛眉秀目,仰月唇,單酒窩,就問問這大宋百萬裡江山,誰能比程妙音更美?!
爹孃粗糙的雙手,捧著程妙音的臉龐,託舉著她的淚水,猶如海底夜明珠被漁人托出深海。
程有吉忽然反應了過來,扭頭對著張玄真道:“傻小子!你剛才管俺叫啥來著?”
張玄真笑著回道:“爹——!娘——!”
程有吉驚喜地看著自家閨女,程妙音含著淚,深深點點頭:“是掌門給我倆證婚的!”
程妙音的娘看看張玄真這俊朗神武的大女婿,又看看虎子娘,笑得合不攏嘴:“早就說給你倆辦了這婚事……早就說了……沒成想,最後還是老神仙給你們辦了——好,好!太好了!”
幾句心裡話剛說完,張貴就招呼張玄真和程妙音趕緊回家裡去。這次孩子們回家探親,老人就強忍著心裡的歡喜,讓回家先等著。兩家的老人看孩子走遠了,心裡急得好像著了火,啥都不管,立刻就關了門子,說是有事兒,提早打烊,回家團聚去。
回了家,趕緊關好門。
這世間就是這般奇怪,你家裡出了惡徒罪人,要關起門來悄悄地不要聲張,否則惹火上身。可是你家要是變好了,那種別人望塵莫及的好,同樣也得關起門來,悄悄地歡喜慶賀,否則也會惹火上身。
張貴和婆姨看著自家兒子,程有吉和老伴兒看著女兒,老淚縱橫。
老爹用拳頭捶打著兒子,看著這硬朗威武的英雄漢,竟然是自己的兒子,大手擦不完自己臉上橫流不絕的鼻涕眼淚。
張玄真口中爹孃叫不停,張玄真他娘雙手抓著兒子的手臂,不停的跳,高興地哭成了淚人。
程妙音爹孃都驚呆了,這哪是凡間兒女,可不就是玄女仙子下凡,真真是出落的水靈靈漂亮的妙人兒,娘抱著女兒,兩廂哭在一處,爹在旁抹著眼淚。
一通啼哭,兩家見面,三言兩語,全是想念。
總算是鼻涕眼淚,把心裡壓了十多年的想念全哭了出來。張貴隨抓著張鐵虎的手臂說道:“兒啊,你肯定學了可多那神仙法術吧……這幾年,一到冬天,好多老人都不在了,城裡死多少人!就咱家,就俺跟你娘,還有玉梅他家,啥事兒麼有?這神仙法術就是好!”張玄真想想這許多年經歷的生死打鬥場面,也不便跟家裡人多說,徒增擔心,只是胡亂點點頭,說一切安好,讓老家裡老人儘管放心。
日頭過頂,午飯時候,張玄真把驢車牽進院子,張玄真和程妙音給各家裡買了絹兩匹三貫錢,買鹽兩斤一百二十錢,買茶四斤二百七十錢,好酒兩角一百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