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夕心如刀割,眼淚瞬間溢滿眼眶,氣得拳頭緊握,身子在發抖。
她小侄子才四歲,被爺爺奶奶從小溺愛著,平時就很挑食,身子長得瘦弱單薄。
她嫂子快兩百斤的體重,個高體壯,若是脾氣暴躁時揍了小澤,下手不知輕重,很有可能會要了孩子的命。
宋晚夕將宋天佑扶起來,坐到另一邊的長椅上,從揹包裡掏出紙巾,給他擦拭眼淚,“哥,別怕,孩子的生命力是很頑強的,一定沒事的,小澤一定沒事,相信我。”
宋天佑俯身捂臉,“我現在都不敢告訴爸媽。”
這話剛出來,立刻惹怒麥麗,吼道:“都怪你爸媽,什麼老年團旅遊要一週這麼久?把這麼大的家扔給我一個人,飯也沒人煮,衣服也沒人洗,地也沒人拖,孩子也沒有人接,還要我輔導幼兒園作業,他又蠢又調皮,我每天累得要死,你還天天往外跑。”
宋天佑怒問:“我不往外跑,債務誰來還?生活費誰來付?小澤的學費誰來給?你會賺錢嗎?”
麥麗理直氣壯:“我要照顧家庭,我怎麼去賺錢?”
宋天佑含著淚冷笑,嗤之以鼻:“你照顧家庭?爸媽去玩了五天了,你才拖了一次地,衣服扔到洗衣機洗完也不晾,是我晚上回家晾的,五天時間你吃了四天外賣,孩子晚上接回來也跟你吃外賣,吃完外賣也不收拾,唯一煮飯的一天也是我晚上回來洗的碗,你能有多忙多累啊?你回去看看家裡現在有多亂,到處都是衣服玩具,你收拾了嗎?你不想做家務我不怪你,你不輔導小澤功課也沒關係的,可你不能打他啊!他這麼小……哪裡能耐得住你的巴掌啊?”
“我也沒用力啊!”
“連我都扛不住你的拳頭,你這還叫沒用力?”
“宋天佑,你別推卸責任。”
“是,我有責任,全都是我的責任。”宋天佑痛心疾首,錘打胸口哽咽道。
宋晚夕從他們激烈的爭吵中聽出原委,默默掏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你好,我要報警。”
她話一出,麥麗像瘋了一樣,箭步衝來,一把奪走宋晚夕的手機,狠狠砸在地上。
“砰”驚駭的巨響,手機黑了屏。
宋晚夕和宋天佑都被嚇得僵住。
“你敢報警試試。”麥麗目光猙獰,怒指宋晚夕,
宋天佑也慌了,撿起被摔壞的手機送到宋晚夕受手裡,無奈懇求:“妹妹,她是小澤的媽媽,不能坐牢。”
宋晚夕拿回壞手機放入揹包裡,看著宋天佑,心疼不已,“哥,即使是個外人被家暴虐待,我們都不應該坐視不理,助紂為虐,更何況小澤是我們的親人,他才四歲,受到這麼大的傷害,不能縱容家暴犯罪。”
麥麗慌了,惱怒又緊張,“我只是一時失控打了自己的兒子,他是我兒子,這世上哪有母親不愛兒子的?你一個外人,少插手我們家裡的事。”
宋天佑悲傷懇求,“妹妹,她是小澤的母親,不能坐牢,她若是坐牢了,會影響小澤的前程,小澤的成長也不能沒了媽媽,我保證她以後不敢再打小澤了。”
宋晚夕看似溫柔善良,可內心無比堅韌強硬,“家暴只有零次和無數次,她這次沒忍住脾氣,下次也不可能忍得住脾氣,哥,小澤是你兒子,連你都不保護他,他還能相信誰?”
宋天佑:“小澤還有我,還有爸媽,我們以後都會寸步不離地照顧他。”
這時,手術室的門推開了,醫生走出來。
宋晚夕急忙上前,禮貌詢問,“醫生,我侄子怎麼樣了?”
麥麗和宋天佑衝過去找醫生。
麥麗惱怒地一把拉開宋晚夕,把宋晚夕推得往後退了兩步,差點跌倒。
麥麗緊張:“醫生,我兒子呢?醒了嗎?沒事吧?”
醫生蹙眉掃看宋天佑和麥麗一眼,不悅道:“孩子應該是受了虐待,身上多處淤青,手臂骨折了,腦袋裡有瘀血,不過已經開了小縫隙把瘀血引出來,暫時沒生命危險,麻醉過後就能清醒,不過我提醒你們,最好還是報警。”
麥麗臉色泛白,慌張搖手:“不用不用,謝謝醫生。”
宋天佑緊握拳頭隱忍著,若是別人敢這樣虐待他兒子,他拼了這條命也要弄死對方,可奈何這個人是孩子的母親,也是他老婆,這口憋屈氣,他忍不了也得忍著。
宋晚夕站在邊上,聽到小澤沒事,終於鬆了一口氣。
小澤從手術室出來,直接住進普通病房。
小澤他手上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