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瑾從沙發起來,彎下腰,手肘壓膝,雙手捂臉深深呼一口氣,一股沉重的冷氣場籠罩,他聲音磁啞消沉,很輕很頹廢,“宋晚夕,我們移民好嗎?”
宋晚夕一驚,僵住了。
良久,宋晚夕才從震驚中緩過勁,“為什麼要移民?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跟我說說,或許我能幫得上你。”
“什麼事也沒有,只是想離開這裡,你想去什麼國家都可以。”尤瑾彎下腰,捂著臉跟她說話。
宋晚夕看不出他的神色,但聽他語氣不像在開玩笑。
宋晚夕誠懇回道:“我不會移民的,我很愛我的祖國,國家培養了我十幾年,現在正是我要回報國家的時候。我也很愛我的家庭,我有年邁的父母要贍養,還有哥哥,閨蜜,我的一切都在國內,你讓我割捨這一切,放棄事業跟你出國,這是不可能的。”
尤瑾緘默不言。
“你的家庭事業也在國內,為什麼想要移民?是不是遇到什麼不好的事?”
尤瑾如墜冰窖,冷得瘮人。
宋晚夕感覺坐在他身邊,即使是炎熱的夏天,心裡也能發寒。
“你為什麼不說話?”宋晚夕難過地想哭。
她真的受夠了這樣的冷落。
對她好的時候,熱得像一團火,似乎要融化了她。
冷的時候,直接把她丟進冰窟,讓她活活凍死。
尤瑾淡淡地丟出一句,“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他起身,往房間走。
宋晚夕跟著起身追上去,拉上尤瑾的手,“你……”
只是一瞬的觸碰,他敏感又嫌棄地抽手,“別碰我。”
這句話像刀子一樣插入宋晚夕的心臟。
她僵著不動,心裡涼透了,眼眶溢位淚花。
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變成這樣?
不正眼看她,還嫌棄她。
陰晴不定,反覆無常。
這不就是之前的尤瑾嗎?
宋晚夕聲音微微哽咽,“好,我不碰你,但你能不能判我死刑的時候,給我個罪名?”
尤瑾背對宋晚夕,落寞的背影格外冷沉,他望著房間的方向,視線卻沒有焦距,眼眶是通紅的。
頃刻,他輕聲冷語,“不是你的問題。”
“不是我的問題,那就是你的問題。”宋晚夕受不了他的冷落,心臟像被冰錐戳中,又冷又痛,聲音帶著哭腔,“有什麼事情是不能拿出來說的?非要這樣對我?”
“對不起。”他冷冷地丟下這三個字,邁步進房,快速關上門。
宋晚夕心如死灰,眼眶的淚一滴滴往外湧,滑落在臉頰上,卻忍不住冷冷一笑,覺得可悲又可笑。
什麼狗屁不通的對不起?
兩年了,她真的一點也不瞭解尤瑾。
這婚姻真的像一座墳墓,直接把她給埋了。
無愛無性,想死又死不透,想逃又逃不掉,一直在內耗,一直被冷落,一直被嫌棄。
宋晚夕輕輕擦拭臉頰的淚,深呼吸一口氣,轉身從茶几上拿起紙巾,認認真真把臉頰和眼簾的所有眼淚都擦乾淨。
用力揉住紙巾,扔進垃圾桶裡。
她這輩子就沒這麼想要爆粗口的。
此刻真的很想罵一句。
去他媽的愛情。
這樣的婚姻,誰想要誰要,她宋晚夕不稀罕。
她藥研所的猴子若是找不到,人類又要承受一次滅頂之災了。
尋猴子,考博士,研究新藥造福人類,經營好自己健康生物公司,賺錢養父母,帶著閨蜜和員工一起致富,哪一件事不比這狗屁愛情來得更重要?
宋晚夕收拾好心情,回房睡覺。
——
暗沉的燈光,房間氤氳朦朧。
床上旖旎春光,熱浪翻滾,男女的粗喘在到達巔峰之後,逐漸平息。
吳薇薇汗氣淋漓,捂著被子起床,在床頭櫃裡拿出一瓶藥,倒出兩粒放到口中,拿起水吞服。
“我絕育了,你不需要吃避孕藥。”
“這是你開的,忘了?”
安南起身,一把抱住她,“我以為我回來,你的抑鬱症就會徹底好掉,不用再吃藥。”
吳薇薇閉上眼,靠在他懷裡,“你治不好我。”
“兩年前,我做到了,現在也一樣能做到。”
“你知道我的抑鬱症是怎麼來的嗎?”
“你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