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潯重新坐回座位,拿起搜查出來的幾沓賬簿仔細看過。
這些賬簿上的賬目都含糊不清。
有好幾筆大數目的銀錢甚至不知去向。
更別提澹臺肆手中那本賬簿了。
見他那麼生氣,想必那本上的銀錢數目一定更大。
偏廳;
澹臺肆冷冷望著地上昏死過去的人。
回想從他嘴裡挖出來的東西。
他慢慢握緊劍柄,安靜的空間裡只聽見骨骼咯吱咯吱的響聲。
唐久收起刑具。
請示澹臺肆:“王爺,此人該如何處置?”
“找個地方關起來,本王留著他還有用。”
“是。”
唐久將人帶下去。
澹臺肆拍拍手,轉身正欲往前廳走去。
突然想到什麼;
低頭看到手上的血,他沉默了一會兒。
轉身吩咐關牧:“去給本王打一盆水過來。”
此時,關牧正把手上的血往衣服上抹。
十分不在意形象。
聞言,他愣了一下。
張嘴疑惑的啊了一聲。
“王爺要水做什麼?”
說著,他又將手上的血抹在衣袖上。
澹臺肆嫌棄的皺皺眉;
“你廢話怎麼那麼多,讓你打水你就去。”
頓了頓,他又加了一句。
“還有,待會兒你別去前廳。”
關牧不解的撓撓頭。
還是依言去給澹臺肆打水了。
午時,浮雲緩動,湛藍的天空顏色越發深了。
彷彿潑上一抹濃重的深藍。
容潯一盞茶還沒喝完,便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朝他走過來。
澹臺肆邁著沉穩的步伐,身上那件寶石藍的衣袍隨著他的動作起伏著。
像是流動的海水。
容潯往他身後看一眼。
並沒有旁人跟過來。
他起身正欲正欲行禮。
澹臺肆擺手制止了他;
“本王要留在這裡將事情處理完,王妃若是覺得辛苦,便讓昌寧先護送你回王府。”
容潯不想先行回去。
“王爺,臣也想留下盡一點綿薄之力”
說著,他下意識盯著澹臺肆的臉看。
不經意間,卻看到他的側臉有一抹淡淡的紅痕。
像是鮮血染上去又被水稀釋過的樣子。
看來是審過許秋貴了。
容潯隨口問道:“王爺,許秋貴作惡多端,你打算如何處置他?”
澹臺肆神情一頓。
他放在腹部的右手慢慢垂下。
緩緩道:“本王已經將他殺了。”
語氣沒有任何起伏,他說將人殺了的時候。
就像說剛才踩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那麼微不足道。
他的視線緊盯著容潯的臉,不放過任何一個表情。
又繼續道:“本王命人挖了他的眼珠,砍了他的雙手,誰讓他作惡多端呢。”
說完,他目光一緊。
試圖找出容潯臉上其他的表情。
他不想再從容潯的臉上看到任何恐懼他的眼神。
“.......”
容潯只是沉默了一會,而後緩緩點點頭。
澹臺肆目光一緊。
“聽到本王用如此殘忍的手段殺了他,你不害怕我?”
之前,容潯在軍營中見到他懲處下屬都嚇的暈了過去。
這次,他又會如何?
聞言,容潯又緩緩搖搖頭;
他抬頭認真的盯著澹臺肆。
語氣也十分的認真:“王爺是在為民除害,是在做好事,臣為何要害怕王爺?”
“...........”
澹臺肆心上一緊,嚴肅冰冷的表情如寒冬遇上了驕陽。
一點一點的開始融化。
他,竟不害怕他麼?
外面的陽光照射進來。
容潯迎著光,瞳孔由深褐色慢慢變成了淺色。
雙目裡是澹臺肆的倒影。
他歪著頭仔細看著澹臺肆臉上的那塊汙漬。
抿唇笑笑:“王爺洗臉沒洗乾淨呢。”
“........是嗎?”
澹臺肆想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