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起,容潯就被關在暖香閣,連院子門都出不去。
每天只能看王嬤嬤那張尖酸刻薄的老臉,
學著一系列繁雜的規矩。
什麼為人妻就該一切以夫君為先,
兼具良好的品德、恰當的言談舉止、端莊的儀容。
良好的治家能力、不善妒.........
去他的!
這破規矩誰愛守誰守去。
這上百條規矩容潯左耳進右耳出,權當自己在聽天書。
倒是王嬤嬤每天講的口乾舌燥,容潯都怕她哪天一口老血噴出來。
生生死在他的暖香閣裡。
半月後,婚禮如期而至。
婚禮這天,容潯五更天的時候就被人從床上薅起來。
暖香閣裡擠滿了人,負責給容潯上妝的丫環嬤嬤手上拿著飾品和梳妝盒子。
一排排站在容潯的身後。
王爺娶妻,其中的繁瑣禮節數不勝數。
伺候的人小心又小心,生怕在哪個環節出了錯誤。
半個時辰後,容潯望著鏡子中的自己,睡意一下子就消失了。
鏡中的男子身著華服,頭戴鳳冠,鮮紅的髮帶放於肩的兩側。
華貴非常。
只是........
容潯有些無語。
幹嘛要在臉上塗那麼多腮紅,這不成猴子屁股了嗎。
本來挺好看的一人,臉上頂著兩坨火豔豔的腮紅;
這不是要去成親,是要去唱戲吧。
“嬤嬤,這腮紅太紅了,可不可以擦掉一些?”
“腮紅?”
在旁伺候的嬤嬤先是不解,愣了幾秒後反應了過來。
“王妃是說胭脂吧。”
“對對對,就是胭脂,能不能擦掉一些啊,太紅了。”
“這可使不得啊王妃。”
老嬤嬤笑眯眯道:“出嫁的人都是要塗抹上紅紅的胭脂的,塗抹的越多,代表之後的日子過的越紅火。”
“..........”
這又是哪裡冒出來的習俗,他怎麼從來不知道。
容潯無奈的嘆口氣;
算了算了,待會兒去轎子上他偷偷擦吧。
不然頂著這個大紅臉,他實在是沒辦法見人。
好不容易等梳妝完畢,又過了一大堆繁縟禮節。
等容潯被喜娘攙扶著來到正堂拜別父母的時候,已經快傍晚了。
本來他一個男子也用不著下人扶,只是這婚服實在是太繁瑣了。
稍不注意就會踩到。
正堂主位上,永安侯夫婦穿著官服正襟危坐。
來往的賓客立於堂外兩旁,好奇的打量著這位從未謀面的侯府七公子。
其中瞭解內情的人但笑不語,永安侯府果真膽色過人。
天子腳下,也敢做出此等偷樑換柱的事情。
容潯立於正堂中間,陳氏穿著一品誥命夫人的服飾,
再怎麼極力壓制也難以掩飾臉上的喜色。
兒子出嫁,父母再怎麼也要做出不捨的模樣。
大約是他們自己的寶貝兒子不用嫁給宸王,永安侯夫婦竟然都不願意做做表面功夫。
笑的那叫一個燦爛。
一旁太監有些尖銳的聲音傳遍正堂。
“吉時已到,請王妃告別父母便出門吧。”
話音落下,旁邊的喜娘扶著容潯慢慢跪在軟墊上。
容潯按照之前學的規矩,和永安侯夫婦拜別。
“拜別父親、母親。”
“好好好——”
陳氏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她拿出錦帕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淚水。
在大丫鬟的攙扶下走過來將容潯親自扶起。
“今日起你將嫁作他人妻,有幾句話為娘得交代你,
進了宸王府,一切以宸王為重,務必幫宸王打理好府中一切事宜,
以後王爺若是有了妾室,你也切勿生了嫉妒之心......”
如此種種,反正在容潯聽來,都是一堆廢話。
陳氏也沒交代太多,看時間差不多了。
她放開容潯的手;
頗為慈愛道:“母親將王嬤嬤和青兒給你,算作是你的陪嫁,
去了宸王府,身邊有兩個知根知底的人也能好好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