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過去多久。
有些東西的內在形式永遠不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改變。
比如人性法則;
也比如留流言傳播的速度———
近日京師十分熱鬧。
前些日子死了十幾個少年的事情一度讓街頭巷尾的大娘小姐談論不休。
不久前又因為私塾趕了不少讀書人。
茶館裡。
說書先生面前的位置又被圍的水洩不通。
這不———
現下因為宸王妃殺死兄長一事。
好幾家茶館都擠滿了人。
這樣的場面。
一向都是最能說會道的人先起頭。
“大家夥兒還不知道吧,我今日去那永安侯府轉了一圈,
那白燈籠都掛上了,聽說那永安侯夫人哭的撕心裂肺啊。”
“這我也聽說了。”
一個年輕女子手拿著一捧瓜子。
一邊嗑瓜子一邊說:“不過這事兒也複雜,死的是自己的兒子,殺人的也是自己的兒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就看永安侯府怎麼處理了?”
“還能怎麼處理,說是鬧到聖上跟前了,你沒看到宸王府門口的馬車?那可是宮裡的。”
男子說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囫圇嚥下去又著急說道:“那宸王妃多半是被押去皇宮了。”
眾人議論紛紛。
也有人覺著奇怪。
“那永安侯夫婦還真去御前揭發了自己的親兒子?”
“兄臺這話什麼意思?”
有人嘲諷:“這種殺自己兄長的兒子,換我,我也不敢要;
要我說啊,就該從族譜除名,從此斷絕關係。”
“...........”
街頭巷尾遊說的火熱。
與此同時。
容潯筆直的跪在紫宸殿的地板磚上。
上方澹臺堯負手背對著他。
低沉的聲音傳來:“你如實招來,為何要殺了自己的兄長?”
容潯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慢慢捏緊。
他本以為;
進宮後會在體元殿當面和容懷州夫婦對峙。
不曾想許進立竟直接將他帶了紫宸殿。
摸不準澹臺堯要幹什麼。
容潯斟酌片刻開口。
“臣沒有殺他.....從未想過要殺他。”
“哦?”
澹臺堯轉身好奇的打量著容潯。
“那他怎麼死了,楓葉閣的人可是親眼看見你將他從臺階上推下去的,難道他們都瞎了不成?”
“臣不否認.......”
容潯提高音量。
“但那臺階根本就不高,按理來說,人摔下去連皮都不會蹭破。”
“呵——可人的的確確死了,你就是有理也說不清。
你說他這一摔,萬一砸到了腦袋,死了也是有可能的;
這人命啊,沒你想的這麼硬。”
澹臺堯說著走下臺階來到容潯身前。
他穿著明黃色龍袍。
從衣襟到腰腹處繡了一條金色飛龍。
看上去給人壓迫十足。
容潯不動聲色的往後退。
“皇上,臣認為容軒的死有問題,臣懇求皇上派仵作前去驗屍。”
“你說有問題,可拿得出證據?”
澹臺堯玩味一笑。
半蹲在容潯身前。
眼底藏著的慾望一點一點暴露出來。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覺得永安侯夫婦會同意仵作去驗屍?”
容潯臉色有些發白。
他緊緊揪著衣衫。
“那,總不能讓人死的不明不白.........”
“哈——”
澹臺堯直起身笑了起來。
這笑聲讓容潯直接起了生理性的噁心。
“容潯,你就那麼自信,人不是因為你死的?
若驗了屍當真是你殺死的,到時你又該如何?”
“若真是因為臣,臣自然也不會逃避。”
“哼,你說的倒是輕鬆。”
澹臺堯直視容潯。
“你莫不是在拖延時間等皇叔回來?
不過也是,我那皇叔如此本事,幫你脫身也不是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