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舒沒想過自己會提前過上老年生活。
自從雪糕來家裡後,她被迫重新調整了自己的作息,早上七點準時被雪糕牌鬧鐘叫醒,七點半準時下樓遛狗散步。
紀舒感覺自己的身體素質越來越強,常年坐辦公室畫圖的舊疾和懶病都治好了。
落日熔金。
紀舒躺在陽臺的藤椅上看到太陽落山,回過神來,她清晰的感受到了來自內心深處的孤寂。
好安靜啊……
身後傳來了噠噠噠的腳步聲,毛茸茸的身影竄到了眼前,雪糕叼著小企鵝玩具趴在了腳邊,仰頭吐著小舌,圓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
紀舒勾了下手,雪糕撲了上來,她順勢抱著它有一下沒一下順著柔軟的毛。
雪糕被揉得舒服極了,舔了一下她的手背。
昨晚聽到陸津川和雪糕通話,他今天晚上的專機飛北城,估計快落地了。
“雪糕,你爸爸等下就來接你了,開心嗎?”
“汪!”
紀舒看著它興奮的吐著小舌頭,抿擼了擼小腦袋,兩手拖著它的臉,“雪糕,以後不要來找我了。”
它好像聽懂了,嗚嗚了兩聲。
紀舒移開視線看向幽蘭的天空。
這三天和雪糕一起來的還有生氣,她從來沒想過家裡會這麼熱鬧。
紀舒不喜歡分別。
她明白自己缺乏安全感,因為太過於患得患失,所以才會在三年前陸津川消失後患上抑鬱症。
明天開始家裡會照常冷清,她又會回到吃速凍餃子的日子,半個月後等和陸津川離婚,一切都會結束。
她看著雪糕,這個天真活潑的小東西不屬於她,三天的烏托邦結束,明天開始,無論是雪糕還是陸津川,都和她再無瓜葛。
如果不屬於她,那倒不如一開始就不要擁有。
吃好晚飯,馬上就到了和陸津川約好的時間。紀舒把雪糕的玩具都裝到了袋子裡,幫它穿好衣服,一人一狗窩在沙發看電視。
雪糕從剛才開始就有點蔫蔫的,似乎有些無精打采,連最愛吃的狗糧晚上也只是吃了寥寥幾口。
它安靜乖巧的趴在她腳邊,小小的爪子一直輕輕地抓著她的衣角。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門口還是沒有動靜,紀舒正準備給陸津川發訊息就看到他的聊天框彈了出來。
陸津川:【今晚有事無法趕回,雪糕還要麻煩你多餵養一天。】
紀舒:【好。】
陸津川:【臨時加了一個飯局。】
紀舒:【你不用和我彙報。】
陸津川:【我是在和雪糕彙報。】
紀舒:....
陸津川那邊不再回復。
紀舒捏了捏雪糕的爪墊,正準備收起手機就看到了高夏發來的訊息。
高夏:【你猜我看到了誰?】
高夏:【圖片.jpg】
紀舒點開圖片,豪華包廂內,陸津川被眾星拱月簇擁在中央,他手上拿著酒杯,旁邊坐著一個女人。
女人身穿黑色針織裙,身材婀娜,魅力十足,她單手擋住了半張臉正湊到陸津川耳邊不知道在說什麼。
紀舒看著陸津川眉眼含笑的模樣愣住了,手上順毛的力道不自覺大了一點,直到雪糕嗷了兩聲她才回神。
高夏的語音通話打了過來,“我和沈延來外面吃飯,路過才發現他在裡面。看到了吧,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淚,別想著他會變好。”
紀舒語氣平靜:“嗯。”
高夏找了個空曠的地方,聲音比剛才清楚不少,“從他開始養狗我就覺得他不安好心,男人都是這樣,他會下跪求你原諒,會打自己巴掌知道錯了,但有什麼用呢,下次還會再犯,屢教不改。”
紀舒:“我知道。”
高夏嘆了口氣,“我只是怕你又重蹈覆轍。”
雪糕不知何時趴到了自己身上,紀舒從它圓溜溜的大眼睛裡看到自己緊繃的身體。
她捏了捏雪糕的小耳朵,“夏夏,你放心,我不會的。”
結束通話電話,高夏越想越氣,心裡憤憤不平。
她原路返回走到了陸津川在的包廂,推門而入。
“誒呀,走錯了,抱歉....”高夏先是不好意思,目光落到陸津川身上後錯愕了下,視線在他和身邊的女人身上流轉了幾圈後,意味不明勾了下唇。
“陸總,打擾了,我還以為沈延在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