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津川看著擺在桌上的調查單,臉上的表情全然崩塌。
他的雙眼緊緊鎖著那兩頁紙,當目光從調查單移到紀舒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時,垂在兩側的手不自覺顫抖了一下。
“紀舒。”
他叫了聲她的名字,聲音有點澀啞。
紀舒沉默地坐著,在聽到自己的名字後眼底蕩了蕩。
陸津川站得筆直,後脊背繃得很緊,他深吸一口氣:“我可以解釋。”
腦袋裡一瞬間閃過很多想說的話,可在觸及到紀舒的眼睛後,一切話語都變得那麼蒼白又無力。
紀舒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用了。”
像是被突然判了死刑,一瞬間所有的力道都從身體裡抽離,陸津川連站直的力氣都沒有,只能靠往後撐著椅背借力,才勉強穩住身形。
他不甘心就這麼結束,還是想為自己再爭取一下,“對不起,沒有經過你同意就做了這件事,可是初衷並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相信我...”
紀舒打斷他的話,“你為什麼會搬來一品苑?”
陸津川猶豫幾秒後,坦誠回答,“因為想離你近一點。”
“你什麼時候學會的做菜?”
“從安寧寺回來後。”
“張阿姨來我家幫忙收拾衛生做飯的事情也是你安排的?”
“..是。”
“為什麼要養雪糕?”
“..想讓你開心,我聽說抑鬱症的人會更需要寵物的陪伴。”
陸津川走到她面前蹲下,握住她的手,懇求:“如果你要趕我走,那能不能讓雪糕留下?有它陪著你我放心。”
一問一答,答案皆明。
每回答完一個問題,他就會忐忑不安的看向紀舒。
紀舒低頭盯著兩人緊握的手,心裡被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填滿。
“陸津川,你這麼大費周章地做這一切,是為了想彌補過去三年發生的事嗎?”
“不是。”
陸津川摩挲著她的手腕,斂下情緒一字一句道:“缺席了你過去三年的人生,是我永遠的痛,它已經成為了我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的罪過,我也從沒奢求你會原諒我。”
他的聲音開始顫抖:“最開始只是單純的想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可是後來每一次看到你和別的男人談笑風生,我的心就像被刀在割一樣。紀舒,對不起,我太貪心太嫉妒了,只想想到以後你會和別的男人結婚組成新家庭我就嫉妒地發狂。”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像是在平復情緒。
“其實在我做這些事情前,就已經料到它一定有瞞不住的那天。腦袋裡反覆推演過上百種你知道真相後的反應和結果。其中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都是我們會回到原點,甚至形同陌路,可是我還是想為了那微乎其微的百分之一努力一把。”
陸津川鬆開了握住她的手,單膝跪地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絲絨小紅盒,開啟后里面是一枚鑽戒。
紀舒從看到那個紅盒子的瞬間,心跳便漏了半拍,在看到裡面的鑽戒後驚訝地瞪大了眼。
一方面是沒想到陸津川會來這一出,另一方面是因為這枚鑽戒她從來沒見過。
陸津川小心翼翼地拿出鑽戒舉到她面前。
紀舒嘴巴張合好幾次卻說不出一個字,喉嚨像被鎖住一樣,好半天才送嗓子眼裡吐出一句話:“你...這枚鑽戒你是什麼時候準備的?”
陸津川微微低頭,視線落在手裡的鑽戒上,眼中流露一抹眷戀:“在三年前,從你在陸氏集團樓下答應嫁給我的那天。這枚婚戒原本應該在我們領證的當天送到你的手上,可它還是遲到了三年。”
“紀舒,你願意成為這枚婚戒的主人嗎?”
他說得緩慢卻篤定。
紀舒呆呆聽他說完這些話,微微仰起頭,喉嚨間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一般,艱難地擠出幾個字:“我們之間隔的不止三年,還有那個孩子,還有我……爸爸。”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已然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
陸津川拿著戒指的手顫了顫,在觸及到紀舒溼潤的眼眶後心口沒緣由一陣疼痛。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對不起,是我沒有考慮好。”
他收回戒指,扯出一抹笑,“你不用擔心,也不用害怕,我沒有逼迫你的意思,是我太著急了。”
陸津川垂下眼,捏著戒指盒的指節開始泛白,聲音有些發顫,“對不起,可是你能不能別把我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