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舒覺得陸津川這兩天有些不對勁。
這兩天他的情緒明顯不高漲,在床上折騰她的時間也沒這麼久了,更重要的是昨天的晚飯上那道紅燒排骨明顯鹹了。
她昨晚睡前旁敲側擊問他好一會兒好幾次,可都沒有得到答案。
紀舒一顆心不上不下,幾乎是在下班到點的一瞬間,她就跑到了電梯口。
上午的時候陸津川給她發了訊息,說晚上約了合作方吃飯,她回到翡翠御府的時候,張阿姨正好做好晚飯。
紀舒進門後直奔書房,這兩天陸津川像是在做賊一樣,每天不到十點半是不可能從書房出來的,她好幾次提過想進去看看,都被他找理由搪塞過去。
今天得了空,她非得進去看看!
他們搬回翡翠御府後,陸津川的書房從原先的一樓搬到了二樓她書房的旁邊。
書房門沒有上鎖,紀舒輕輕一推就開啟了。
她進去掃了一圈,房間整潔,檔案擺放條理分明,好半天都沒看出什麼鬼怪。
紀舒不自覺擰了下眉,難道是她想多了?
她在書桌前繞了一圈,正準備離開時,電腦郵箱提示音響了一下。
電腦螢幕應聲而亮,視線掃到螢幕下方的‘婚禮’兩個字後,紀舒眯起了眼。
....
夜色如魅。
陸津川換好床單後,抱著紀舒入睡。
剛才他弄得有些狠了,在衛生間清理的時候紀舒已經闔上了眼。
陸津川下巴輕輕架上她的肩頸,胸膛和後背嚴絲合縫緊緊相貼。
手臂慢慢從她腰際穿過,寬厚的指腹輕輕摩挲著紀舒右手腕上那道傷疤,一寸一寸勾勒它的痕跡。
黑夜吞噬了一切,眼睛看不見拿到粉色的長疤,可它早已刻在了心上。
每次情到深處,他抓著紀舒手腕時,眼睛總會不自主地瞥向這道疤,儘管紀舒已經和他說過早已過去了,馬上就要去做祛疤手術,可他還是會害怕。
他的思緒深陷陳傷,根本沒有注意到紀舒並沒熟睡。
今晚她本就裝著心事,早在他摸上疤痕的一瞬間,她就醒了。
呼吸頻率亂了幾分,紀舒乾脆放棄裝睡,在他懷裡轉了個身,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趴著。
許是沒想到她還醒著,陸津川慌亂下忘記收回手,指腹還在停留在那道疤上。
紀舒裝作沒察覺到他收手的動作,“我今天去你書房了。”
她敏銳地察覺到在說完這句話後,陸津川圈著她的手臂僵了一下,沉默好半晌,他回了個,“嗯。”
“我看了你電腦。”
“你本來就可以看!”
“看到一個叫史密斯的人給你發了封郵件。”紀舒調整了下姿勢,微微抬頭咬了口他的下巴,“陸津川,你最近是不是有點焦慮。”
她想起下午在書房看到的郵件,裡面都是一些婚禮策劃概念圖,紀舒把了陸津川之前發過去的郵件都看了一遍,得到了結論。
陸津川好像得了婚前焦慮症。
每一份婚禮策劃概念圖,無論是從婚紗還是場地,都足以用完美來形容。
可問題就在於太完美了...
聯想起最近他身上的不對勁,他好像給了自己太大壓力,如果不是今晚她沒有睡著,都不會知道原來陸津川會這麼在意那道疤。
陸津川抱著她的手緊了緊,像是要把她鑲在懷裡,融為一體。
“我只是想給你最好的。”
“已經很好了,我們是夫妻,婚禮的事情不應該讓你一個人操心。”
早知如此,那前兩天在他自告奮勇攬過備婚大權的時候,她就應該拒絕的。
紀舒知道他還在因為三年前的事情自責害怕,這場婚禮就像一個傾洩口,他費盡心思力求完美,也給了自己太大的壓力。
備婚的壓力和焦慮讓他患得患失,這才是最近他看起來為什麼這麼不對勁的原因。
紀舒回抱他的腰,“這幾天萬物生的專案太忙了,明天你來接我下班,我們去試婚紗吧。”
陸津川的眼神在黑夜裡掃過她的五官,甚至每一根髮絲,最後低頭埋進她脖頸窩,嗓音沙啞的厲害,“好。”
“紀舒,對不起。”
“都過去了。”
“紀舒,我愛你。”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