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津川半蹲在地上一下一下摸著雪糕的毛。
雪糕的腦袋一下一下拱著狗盆,狗糧撒了一地。
“這麼快就打完了?”
“....”
紀舒無語地閉了下眼,深吸一口氣,瞪著他:“你故意的。”
她剛剛明明告訴他不要發出聲音,可他卻故意在她和夏夏打影片的時候,放任雪糕在客廳大叫。
其心可誅!
陸津川不慌不忙起身,隨意撣了下毛衣上的狗毛,一臉無辜:“怎麼會,你想多了。”
“是嗎?”紀舒走上前,手指著他質問:“你不是答應了不會出聲嗎?”
“我沒出聲啊。”
陸津川一臉坦然,甚至握住她的手指放到嘴邊啄了一口。
紀舒話被噎住。
是,他是沒出聲,但雪糕出聲了!
這漏洞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看著面前的一人一狗的‘默契配合’,紀舒氣不打一處來,“你....”
“我做了鮑魚紅燒肉。”陸津川突然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紀舒愣了一下,冷笑,她像是那種為了一碗鮑魚紅燒肉就輕易妥協,出賣自己的人嗎?
許是見她不為所動,陸津川接著補充:“還有東星斑。”
紀舒:.....
好吧,她會。
.....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紀舒的這次的病來勢洶洶,燒第二天就退了,咳嗽卻不止。
半夜睡覺都不踏實,一躺下就止不住咳嗽。
陸津川一大早就被江素青一通電話叫回了陸宅,留下雪糕陪著她,紀舒沒阻攔。
闔家團圓的日子他是該回去。
廚房還燉著一鍋梨湯,是他走之前留下的,冰箱貼下還夾了張紙。
【昨晚在隔壁聽到你咳嗽,記得把梨湯喝了,我回來檢查。】
紀舒把紙揉成團,塞進了口袋裡。
回來檢查?
陸宅除夕夜守歲的規矩可是老祖宗傳下來的,陸家所有旁支在這一天都得聚在陸宅守歲,哪怕你是在天南海北也必須回來,否則就是不孝,得去祠堂罰跪吃家法。
沒和他離婚前紀舒每年除夕都會回陸宅守歲,過了零點才能回翡翠御府。
陸老爺子哪怕已經八十歲了也得和她這門小輩一起。
只有陸津川。
過去三年,她從未在除夕夜看到過他。
他寧願吃家法跪祠堂也不願回來見她。
梨湯的香味從廚房飄了出來。
爐火正旺,紀舒拿起蓋子一股白霧飄了出來,被切成小塊的雪梨在鍋裡翻騰咕嚕咕嚕作響,上面還飄著幾顆枸杞。
她想拿勺子攪拌一下,手卻不小心被霧氣燙到,砂鍋蓋從手裡脫落掉到地上應聲而裂,碎片四濺。
全身的情緒和力氣在這一刻被抽空,紀舒盯著地上那攤碎片,心裡被莫名的無助和委屈裹挾,她大喘了幾口氣試圖緩解。
就在她蹲下準備收拾殘局時,門口傳來動靜。
大門解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了進來。
陸津川身上還穿著早上離開前的黑色大衣,欣喜的表情在看到蹲在地上的紀舒後驟然轉變。
他大步流星跑進廚房,抓起紀舒的手腕裡裡外外檢查了一遍,目光在觸及到手腕上那道燙傷的紅痕後,眉緊緊擰了下。
紀舒被他帶著聽話的坐在沙發上,默默看著他給自己處理傷口,又去處理了廚房的殘骸,做完所有事後他端著一碗梨湯出來。
紀舒嘴巴開合好幾次,還是問出那句:“你怎麼又回來了?”
陸津川舀了口梨湯吹了吹,遞到她嘴邊,“不能回來?我才離開一小會兒你就受傷了,看來下次出門要把你係在腰帶上隨身攜帶。”
“你別亂說,這只是意外。”紀舒狡辯。
“好好好,意外。先把梨湯喝了,我去做年夜飯。”
“你做?”紀舒喝了口湯,有點意外。
年夜飯可是大工程,知道他會做菜,沒想到年夜飯他也會?
“做幾道你愛吃的,其餘的悅園會派人送過來。”陸津川又舀了口湯,“再喝一口。”
“哦。”
一萬梨湯見底,陸津川拿著空碗走進廚房。
紀舒燙傷不嚴重,塗了燙傷藥膏已經好很多。
她把攤在茶几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