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隨雲不知為何,竟是和花滿樓一同出現的。
從前總有人將這兩人放在一處對比,同樣是幼年即失明,同樣家大業大,同樣天賦異稟,同樣的溫文爾雅……
只他們一人出身南域武林,一人出身北域武林,花滿樓又是個愛宅在小樓的人,竟從來也沒見過。
如今兩人一同出現,又站在一處,顧惜朝卻在心底搖了搖頭。
分明一點也不像。
江南來的花公子寬厚仁慈,身上的氣息既如明月一般皎潔無瑕,又如春水一般潤物無聲。
而那位山西來的原公子,雖然看起來也氣度高華,顧惜朝卻本能的有一種感覺。
這朵山西的名貴花草,它是吃人的。
同為太原人士,李尋歡自然是認識原隨雲的,“原公子好久不見,方才在山頂匆忙一瞥,倒是未能與你打招呼。”
原隨雲如今的狀態好極了。
秀氣斯文的少年臉上笑意難掩,眼睛裡再沒有了以前的空虛、蕭索之意,反而透著驚人的光亮。
他上上下下仔細的用目光描摹了下眼前的李尋歡,微笑著道:“六如公子,小李飛刀,你我鄰居太原多年,沒想到如今才終得一見。”
“你的眼睛已然大好了。”李尋歡有些喟嘆,卻又在看見花滿樓時,突然想起了自己原本想要問的問題。
李尋歡雙眉微蹙,目中似是驚疑非常,難以置信,“花公子,陸小鳳竟沒和你在一起嗎?”
花滿樓淡淡一笑,“陸小鳳是隻長著翅膀的鳥,估計他在霧裡飛的迷路了,到處打轉呢。”
“好啊,你個花滿樓!”
不等李尋歡思索對方的這句玩笑話,就突然聽到了陸小鳳的大嗓門。
眨眼間,陸小鳳就從白茫茫的霧裡衝出來了。
他直奔花滿樓的面前,叉著腰就開始控訴,“我不過就是晚了一步,就被某人變成鳥在霧裡迷路了,你這是交了新朋友所以要將老朋友踢過牆了?”
花滿樓淡定的扯了扯嘴角,悠悠道:“那總不是我拉著王小兄弟不放手的。”
陸小鳳語塞。
好吧,他承認。他當時是想著將王小石擠遠一點,才錯過拉住七童的時機。
王小石慢慢的也從霧裡出來了,身邊還跟著半路匯合的白愁飛與雷純。
他那一雙明朗又多情的眼睛無奈的陸小鳳,嘆氣道:“陸公子,我知道花公子就在前面,你也不至於用上輕功跑過來吧?”
追命嘴角有些抽搐,“王小子,陸小鳳和花滿樓那就是『孟不離焦,焦不離孟,花滿樓不能沒有陸小鳳』,你見多了就習慣了。”
陸小鳳一臉無語的回看胡說八道的追命,“六扇門招人的規矩改了?”
追命一臉茫然,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沒改啊。”
陸小鳳壞笑的走過來搭上追命的肩膀,“我還以為諸侯神侯改教弟子編瞎話了呢。”
說完,他突然又覺得如此背後蛐蛐諸葛正我不太地道,對著旁邊的鐵手拱了拱手,抱歉道:“一時失言,對不住了。”
鐵手並不因此生氣,甚至溫言寬慰道:“是追命添油加醋在先,我才要說對你與花公子不住。”
比起與追命的臭味相投,陸小鳳對鐵手這個老好人才是真的沒有辦法。
本來是向人家道歉,結果卻反而受了人家的禮,陸小鳳對著追命頗為遺憾的嘖了嘖嘴,無聲比劃道:“以後再找你算賬。”
追命默默的翻了個白眼,他又沒說錯。
白霧裡又有動靜傳來。
比腳步聲先傳來的,是一股難以言喻的冷冽劍氣。
受這股劍氣裹挾,歸海一刀不由自主的捏緊了手裡的刀。
滿臉的嚴陣以待,“是西門吹雪。”
陸小鳳收起了沒正行的模樣,眉頭緊皺的看著濃郁的不可見人的白霧,“不是說考場秘境裡不可動用武力嗎?他這是遇見誰了,如此大的動靜。”
一個身著緊身勁裝的身影,從霧中翻了出來。
陸小鳳眼尖的發現這人左右胯骨,緊貼的繫了兩隻豹皮革囊,腰帶上還插著一雙魚皮手套。
這副打扮在江湖中算不上奇怪,可他腰帶上的魚皮手套,卻閃動著一種奇怪的碧光。
“是唐門的人!”陸小鳳一語道破。
上官海棠在大腦中,飛快的將到達紫荊山頂所有人的身份都滾動了一遍,給出了肯定的答案,“是唐門的大公子,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