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純和王小石是前後腳到的,與他們一起來的只有白愁飛。
不見蘇夢枕,也不見狄飛驚。
奇怪的是,他們身後竟然還跟著一老一小。
老的那個雖然皮子打褶,可卻有一雙炯炯有光的眼睛。
小的那個約莫八九來歲,想必是他的孫女兒。梳著兩條又黑又亮的大辮子,尚且年幼的臉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卻比辮子還要黑、還要亮。
除了上官海棠和歸海一刀,誰也沒把這一老一小放在心上。
要知道上山的資格,也是可以蹭的。
躲在樹上的唐天儀輕嗤了一聲,“啷個起的,愣個錘子人都有。”
鐵手心中卻看著來人湧過一陣憂慮,暗忖道,‘看來『金風細雨樓』與『六分半堂』的爭鬥已經進入白熱化了。’
無怪乎無情留守在了六扇門。
白愁飛看起來和雷純的關係不錯,兩人在石亭前的一棵松樹下,停住了腳步。
站的位置距離石亭不算近,可也不算遠。
上官海棠注意到,雷純雖然臉色略顯蒼白,腳步卻很是輕盈穩當。
她已然練了上等的內功心法。
王小石則拋下兩人,歡喜的湊到了花滿樓身邊,“花公子你也在?多謝你送我的西域美酒,我帶了一瓶回樓裡,大哥也說很喜歡。”
他笑時,清澈如水的大眼睛更顯乾淨明朗,花滿樓很喜歡這個新交的朋友。
對於喜歡的朋友,花滿樓一向大方,“你若是喜歡,我那裡還有兩壇,回頭我命人給你送過去。”
“好啊!好啊!”王小石答應的磊落坦蕩,“我在江湖上到處跑,行蹤也不安定,不如花公子你把酒直接送到『金風細雨樓』吧。”
“什麼酒?!”陸小鳳虛虛眯著眼睛,彷彿抓到負心漢偷情一樣看著花滿樓,“是上次伯父六十大壽得的那批西域美酒?”
“是啊!”王小石不明所以,但還是肯定的點了點頭。
“好你個花滿樓。”陸小鳳的語氣簡直像個拈酸吃醋的小娘子,“上次我想喝這個酒,你都藏起來不許我喝,現在都學會用這個酒招待起新朋友了。”
花滿樓手腕一搖,摺扇大開。
嘴角勾起一抹壞笑,扇面上的花鳥圖更襯得他倜儻風流,“誰叫你不與我回桃花塢,自然沒你的酒。”
陸小鳳戲癮大發,立即假模假樣的抹起淚來,“夫婿輕薄兒,新人美如玉。合昏尚知時,鴛鴦不獨宿。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
唸到“哭”字時,語氣越發哀怨。
王小石看著陸小鳳那故作幽怨的樣子,年輕人獨特的善良,讓他立即安慰道:“陸公子,雖然我的確比你年輕,還陪了花公子回家,但我相信你還是花公子最要好的朋友的。”
語氣之誠懇,態度之坦然,讓陸小鳳不禁懷疑起他是不是故意的。
通往山頂的方向,又傳來了腳步聲。
來的卻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幽靈。
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兩隻鬼。
走在前面的白衣人,或者說白袍人。白巾蒙面,就連手腳也都藏在白袍裡,不光是肌膚,就連眼睛都瞧不真切。
可顧惜朝對於這樣的打扮,卻太熟了。
他站了起來,遙遙對著那隻白色的幽靈拱手施了一禮。
那個白袍人亦對著顧惜朝微不可見的點點頭,卻並沒有過來。
楚留香恍然,和臨近的陸小鳳對視了一眼,確認道:“是她?”
陸小鳳回以肯定的目光,“是她。”
這邊對來人身份心中有數,可站在樹上、獨來獨往的那些人,卻覺得新上來的兩個人,都奇怪的很!
對,就是兩個。
前面那個藏頭露尾的白袍人就已經夠神秘了,後面幾乎是飄上來的鬼魅,就更顯得詭異。
那是一團霧,一隻鬼,可絕對不會是一個人!
在懸崖邊賞景的木道人,認出了那團霧,不留痕跡的擺出防備之勢。
“西方魔教教主玉羅剎。”木道人一語道破那團霧的身份,“玉教主不好好的待在崑崙山,來這紫荊山做什麼?”
森冷的殺氣從那團霧裡發出,卻絲毫沒有波及到旁人。至少山頂上所有人裡,只有木道人一個感受到了那股森寒。
這是一個頂級的高手,高手中的高手。
木道人背上被激出冷汗,被風一吹,身體奇異的有些冷。
卻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