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和也贊同,“如此可行。”
“曹國公,兵工廠那邊進入正軌了吧?”朱雄英看向李文忠。
李文忠拱手道,“基本上進入正軌了,短時間內不會出問題,臣可以抽出身出去打一仗。”
朱雄英點了點頭,“好,既然如此,就按照這個大方向去實行,小事爾等自決,各自回去準備,點兵出征,立即著戶部籌措軍需,你們只管出兵,大後方有孤在,記住,這一戰之後,整個蒙古納入我大明版圖。”
“臣等遵旨!”
眾人紛紛抱拳行禮,緊接著退了下去,開始準備。
朱雄英不像朱元璋,非要把所有權力抓到手上,讓他們按照自己的定的方向走。
而是給了他們自主權,朱雄英只負責定好大方向,具體怎麼做他們去辦。
朱雄英不問過程,只要結果。
他們離開之後,朱雄英坐在了龍椅上,撫摸著手邊的扶手,晃了晃腦袋,“大伴,孤剛剛好像起疑了,你說孤還是先前的孤嗎?難道天家血脈,真就生來無情嗎?”
朱雄英也不知道為什麼,剛剛那一瞬間,自己竟然有懷疑自己皇叔會不會拿著這些大炮造反。
顯然是火力不足恐懼症犯了。
“殿下,沒有生來便無情的人,而是坐在那把龍椅上,人自然就變了,變得生性多疑,變得猜忌防備,所以有人說啊,能坐上龍椅的人,必是無情無義之人。”
錢多多微微一笑,表示這很正常。
朱雄英揉著眉心,“那為什麼會這樣?坐上龍椅,就不能有情?”
“殿下,這把龍椅是世上最黏人的椅子,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只要坐上去了就再也不願意下來,哪怕骨肉相殘,父子仇殺也在所不惜,哪怕綱常崩壞,伏屍百萬也不願下來。”
錢多多弓著身子回答道。
朱雄英睜開眼眸看向錢多多,“所以,這就是太上皇要確立八股文,以囚禁思想?”
“沒錯,科舉的第一要義,並不是為朝廷選才,也不是為了教化眾生,而是為了牢籠志士,讓天下的聰明人全都進到八股的牢籠裡,讓他們鑽研章句,讓他們白首窮經,這樣的話,這些人就不會異想天開。
也不容易被歪門邪道所迷惑,讀書人安定了,天下即使還有人想造反,也不過只是些草寇之流而已,成不了大氣候,不足為慮,天下學子孜孜以求的功名仕途,只是帝王的權御之術而已。”
這時候,外面傳來了馬皇后的聲音,宮女太監跪了一地。
朱雄英抬眼看去,“皇奶奶。”
馬皇后揮手揮散眾人,“雄英啊,迷茫了吧。”
朱雄英點了點頭,“皇奶奶,我明明不想懷疑的,可為什麼我起疑了?”
馬皇后笑著走上了御階,坐在了朱雄英的身邊,將朱雄英攬入懷中。
“遠的不說,就說腳下的這座紫禁城,雕樑玉砌今猶在,只是朱顏改,帝王多無情,看看你皇爺爺吧,他的皇子們都只是他的棋子,而你以後也會變成這樣的。”
“不!我不會的。”朱雄英不認可這句話。
馬皇后也沒急著反駁,“你會的,屠龍者,終成惡龍,這是一個死迴圈。”
“這個死迴圈,就不能破解?”
朱雄英詢問道。
馬皇后微微點頭,“除非你能掌控權力。”
“如果孫兒的神機營火力充足,足以應對一切,也不夠嗎?火力鎮壓也不行?”朱雄英問道。
馬皇后摸著朱雄英的小臉兒,“蠻力那是打天下的,想著用蠻力治天下,那個人就是腦子有病,是個腦子缺根弦的。
帝王之道,不是一味的鎮壓,你皇爺爺就是學的霸道,鐵血鎮壓,但是那又如何,鎮壓得多狠,反噬就有多大。
始皇帝夠霸道吧,掃六國,並天下,一人鎮壓一個時代,可他死後呢,反噬就來了,一味的鎮壓成不了大業。
你的實力再強,那也沒有用,因為真正的帝王之道不是霸道,不是兵道,更不是威道,而是御人之道。
能操控人心,才配主宰天下,當然了,強大的武力才你是操控人心的本錢,你強大,他們才按規則辦事。
用最小的代價辦最大的事兒,才是帝王準則,一換一或者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都非帝王之道,掌控權力不是靠蠻力。”
馬皇后耐心的教導著九歲的朱雄英。
朱雄英聽得雲裡霧裡,有些難以消化,帝王之道好複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