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朱元璋和朱標莫名就被人用麻袋套上了。
緊接著綁上了馬車,一路疾馳,直奔鳳陽。
“天子腳下,竟有如此匪徒!大膽!放肆!”朱元璋在麻袋裡掙扎道。
但是麻袋口已經被封住了,只在麻袋上面留了個出氣口。
朱標也很氣憤,不過卻沒有向朱元璋這麼暴躁。
“爹,不是說洪武盛世嗎?”
就這麼一句話,朱元璋的嘴閉上了,陷入了沉默。
是啊,不是說洪武之治,河清海晏嗎?
不是說咱千古一帝嗎?
這怎麼天子腳下還有綁架的事兒?
“是啊,這就是咱的洪武之治嗎?”朱元璋也沉默了。
洪武之治,天子腳下,竟然能出現綁架的事兒,還特麼綁的是天子和太上皇。
“爹,或許有些事情你真的錯了。”朱標嘆了口氣道。
“比如?”朱元璋問道。
“老二可能沒說錯,那些可能都是錯,而且你還設立了文字獄,禁止使用一些字眼,如光、禿、僧等,以防被認為是對你的不敬,母后跟兒臣說,你越是想掩飾什麼,別人就記得越清楚。”
朱標砸吧砸吧嘴,不知道朱雄英能不能意識到這些,把這些改掉。
現在母后臨朝攝政,這些應該要改吧。
朱元璋沒有說話,馬車內很安靜,自馬皇后帶頭髮動政變開始,朱元璋的心態就變了。
其實,古代由皇后發動政變,不是沒有。
其中,大漢皇后衛子夫便發動過政變,但是漢朝是講究帝后同尊的。
皇后權力很大。
當年衛子夫眼見兒子被丈夫逼得走投無路,她使用皇后璽綬,調動皇家車馬,開啟府庫,發放武器,裝備囚徒,兵盡調長樂宮衛戍,大動兵戈向君王。
結果兒子兵敗,衛子夫也很乾淨利落的奉出皇后璽綬,自縊椒房殿。
衛子夫也被稱為名垂青史的賭徒。
衛子夫政變失敗,可馬皇后成功了。
馬皇后壓根就沒去調動什麼東西,就是那麼簡簡單單一個想法,就成了。
這也是朱元璋忌憚馬皇后的原因,淮西都承馬皇后的情。
別說馬皇后要政變廢立皇帝,她就是想自己學習武曌,那文官和武將都搶著把龍袍給她披上,生怕從龍之功沒了。
朱元璋是有能力,這不可否認。
但是,朱元璋手上得有人可用啊,否則朱元璋再牛逼,他也是人,不是神,擋不住千軍萬馬。
至於調兵,士兵壓根就不聽皇帝的,聖旨啥的對士兵沒有半點屁用。
聖旨和虎符那是調動將軍的,而士兵是聽將軍的,將軍不聽朱元璋的,下面計程車兵自然也不跟著朱元璋幹。
君王之道,就是用人之道,能操縱人心,才配奪天下。
可惜……朱元璋不懂,朱元璋只會用刀鐵血鎮壓。
前期鎮壓得多狠,後期反彈得就多大。
朱元璋靠在馬車上,回想著自己這一生,輝煌過,落魄過。
自己還不知道要被人帶到哪裡去。
不過朱元璋不慌,因為金陵城裡遍佈錦衣衛,自己和朱標消失,錦衣衛是絕對可以查到的。
說不定馬車就跟著錦衣衛呢。
出事兒倒不至於,要不然的話,朱元璋也不至於這麼淡定。
“標兒,你說皇帝也會錯嗎?”良久,朱元璋問了朱標一個問題。
朱標反問,“這個重要嗎?罪己詔已下,您退位了,面子裡子您都丟光了。”
“皇帝奉天承運,口含天憲,言出法隨,不應該皇帝說對就是對,皇帝說錯就是錯嗎?皇帝一言而決,天子一怒,伏屍百萬,可為什麼我們大明不是這樣呢?”朱元璋又問。
朱元璋的眼界,終究對他限制太大了。
朱標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即便困在麻袋裡,也不能委屈了自己。
“父皇,打鐵還需自身硬!當你有能力鎮壓文武百官的一切手段,你自然就是那個言出法隨的帝王,可是父皇你想想,你能做到母后那般隨意調動淮西兵馬嗎?淮西是義字當頭,曾幾何時,父皇你也是淮西一員啊。”
聽到朱標的話,朱元璋再度沉默,還隨意調動淮西兵馬呢,別人就不說了,就說藍玉那個傢伙,自己都不能完全指揮的動。
人家都是聽調不聽宣,到了大明是聽宣不聽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