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去憂猛地按住腰間木劍,這柄名為“問心”的天芒木劍微微顫動起來,他分明看見那芊雲兮抬眸剎那,江面倒映的天穹裂開一道金痕。
\"小心!\"季莫寒話音未落,那幫大漢手中的鋼刀已織成寒網。
芊雲兮卻輕笑一聲,翻身躲過,墨色廣袖翻飛間竟有琅琅書聲自虛空傳來。
她伸手隔空一點,那最先撲上壯漢突然僵立,眉心一點硃砂緩緩洇開。
\"子曰......\"
她檀口輕啟,江面上霧氣升騰,凝成篆字。
\"不教而殺謂之虐。\"
那貴公子緊皺眉頭,那幫持刀家丁們也是被這天地異象搞得不明所以。
先前一戰,他們能感覺到芊雲兮氣息不強,甚至是才剛入門法,但轉眼就搞出如此一出,
那女子每踏一步,腳下便綻開一朵青蓮虛影,江風裹挾著浩然之氣,將他錦衣吹得獵獵欲裂。
\"攔住她!\"
管家嘶聲尖叫,自己卻縮排船艙。
二十步外,魏伯文文手中茶盞陡然迸裂,泛白鬍子上沾著茶葉,笑道:\"文脈開天門...這是要立言證道!\"
天地忽暗,芊雲兮踏出一步,三千青絲在罡風中狂舞如墨龍。
她回眸望向面色那神色凝重的公子哥,眼波流轉似笑非笑,道:\"公子方才說......要誤了雅興?\"
這貴公子,本還沉浸在自己那荒唐春夢裡,滿以為眼前這嫵媚動人女子,不過是隻待宰羔羊,任他拿捏。
哪曾想,這看似柔弱娘們,竟還是個剛踏入儒道門檻的奇女子。
剎那間,蕭景明心中那貪婪慾望,非但沒被撲滅,反倒像是被澆了一桶烈酒,燒得愈發旺盛,只覺這意外之喜,來得實在是妙。
芊雲兮玉手輕抬,放在胸口,緩緩閉上雙眸,櫻唇微張,輕輕吐納,迅速調整著紊亂呼吸。
體內浩然之氣,奔騰翻湧,在經脈中肆意遊走,源源不斷,生生不息。
要知道,一旦踏入儒修這道神秘的門檻,那可就如同鯉魚躍龍門,與尋常武夫剛入一境時有著天壤之別,是脫胎換骨般的質的飛昇。
芊雲兮再度睜眼,那眼眸中閃爍的光芒,冷冽而深邃,如寒夜中星辰。
她蓮步輕移,動作看似舒緩,恰似閒庭信步,每一步都踏出悠然之態,可有心人若細細觀察,便能發現,這每一個動作之中,都暗藏著殺招。
內行人看門道,外行人看熱鬧。
眼下內行人能看出端倪,但這蕭姓貴公子未必能看出點什麼門法來,他連同那夥家丁壯漢,竟皆是心中暗自得意,以為這女子已然黔驢技窮,即將束手就擒。
可就在他滿心歡喜,變故突生。
芊雲兮的身影陡然模糊,化作一道殘影,如閃電般劃過夜空,快得讓人眼花繚亂,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僅僅是眨眼間,她便鬼魅般閃現在蕭景明面前。
“再廢話一句,我就讓你永遠說不出話來!”芊雲兮朱唇輕啟,聲音仿若從九幽地獄傳來,冰冷刺骨,不帶一絲溫度。
與此同時,她手中匕首精準無誤架在那貴公子脖子上,寒光凜冽,那鋒利刃口緊貼著他肌膚,只要輕輕一動,便能輕易劃破這紈絝子弟咽喉。
那貴公子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毫無一絲血色。
他雙眼瞪得滾圓,滿是驚恐與難以置信,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心中恐懼如洶湧潮水。
“你……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北望城的蕭景明!你敢動我一根汗毛,你後果自負!”這位本還一臉邪笑、囂張跋扈的貴公子,此刻強忍著心中的恐懼,結結巴巴開口。
然而,芊雲兮對此卻不屑一顧,她輕輕挑眉,眼中滿是嘲諷之色,彷彿是在看一個跳樑小醜,輕啟朱唇道:“北望城又如何?本姑娘見過的貴家子弟比你吃的飯還多,不過都是些仗勢欺人的紈絝子弟罷了。”
一旁的林去憂,見此情景,不禁樂呵出聲。
他餘光瞥了一眼魏伯文,只見後者那臉上依舊掛著悠閒的神色,彷彿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波瀾不驚。
而於伯更是灑脫,靠在床板上,臉上帶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紅暈,像是喝醉了酒,又像是對眼前之事毫不在意,已然進入了夢鄉。
與此同時,季莫寒和林清婉眼中也是閃過一絲意外之色,但兩人皆出身富貴之家,見慣了世間的風雲變幻,對待這些變故,也僅僅只是吃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