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回 火歷壽終黃龍受禪 土德始興赤烏苟延(4 / 6)

小說:紫鸞記 作者:桫欏雙樹

之輩,眼見楊玄瑛這一招追魂奪命而來,已不及撤槍回防,他只得雙股並夾,一勒馬韁,便往一旁閃去。可就他這一閃,卻是讓出道來,機會稍縱即逝,楊玄瑛並未舉槊追打,立刻趁隙點地踮步,一個側身挪移,眨眼便自郭士衡坐駒之旁掠過,已繞至其身後。

楊玄瑛身手矯捷,體段纖柔,方才落地,尚未站定,腰肢一扭,運鬥迴天,金槊勒停驟轉,鋒芒旋卷折返,寒芒凜冽,兇風凝厲,又勁襲郭士衡而去。山路夾道狹窄,郭士衡坐下那匹高頭大馬如何有此敏捷身形轉過頭來,眼見楊玄瑛不容喘息,步步進逼,郭士衡只得強拗著半身,抽槍應架,招數使得極不順手,勉強擋下幾槊刺來,卻已落盡下風。

王婉兒於一旁亦看出門道,原來適才楊玄瑛飛槊突擊,迫得郭士衡閃讓,她卻不乘勝追擊,原來只為搶道過去。如此一來,楊玄瑛不僅佔的有利地位,可欺郭士衡仗馬無法靈便回身,亦是擺脫了可被王、郭二人前後夾擊的危境。只須臾間,便優劣逆轉,楊玄瑛即已反客為主,佔得先機,這急難關頭,她尚能沉著冷靜如斯,王婉兒也是暗中讚歎不已,自愧弗如。

郭士衡連連後退,越戰越苦,王婉兒在後頭瞧得也是心焦,畢竟郭士衡一旦落敗,王婉兒一人也不是楊玄瑛的對手。於是她取出銀鞭,幾度想上來助陣,卻無奈狹路不容兩騎並驅,有郭士衡擋在前頭,她繞不上來,也只得在後頭幹瞪著眼,空自捉急。正此刻,楊玄瑛又是一聲嬌叱,挺槊一掃,硬生生逼得郭士衡翻落下馬,又連撤數步,方始穩住重心。可楊玄瑛得勢不饒人,仗槊再攻,呼呼幾槊連刺,郭士衡倉促應付,手忙腳亂,雖擋下數招,可雙臂業已被槊鋒掠著,劃得皮開肉綻,血流不止。

眼見楊玄瑛既要勝出,忽聞一聲清嘯嘹亮,穿雲碎石,餘音猶在谷中來回激盪震顫,一道青光即破空而起,撐霆裂月,直襲楊玄瑛而去。變故突然,猝不及防,楊玄瑛暗自凌驚,正待閃避,卻為時已晚。但聞砰一聲響,一塊拳頭大小的卵石直撞在她肩頭,劇痛貫心,通臂一軟,流雲槊已然脫手,吭噹一聲跌落於地。郭士衡乍見她被人打落金槊,看準時機,猛喝一聲,提步上前,挺槍正欲扎去,卻又聞有人斷喝而道:“住手!”這一聲喝驚天動地,懾人神魂,郭士衡亦是心中一顫,不禁怔立在那。

楊玄瑛捂著肩頭,餘痛牽扯胸口,她垂首喘了幾口粗氣,這才緩過勁抬起頭來,正見一人金剛怒目,龍驤虎步,策馬上前,手中一柄金杵耀眼,來者卻是宇文博。不想自江都一別,又會於此不期而遇,楊玄瑛俄然愣沉,不知所措。而宇文博見了她這幅模樣,卻依然面冷如霜,舉起手中金杵指著她,聲色俱厲,質問而道:“當日江都城中,為何誆我飲此藥酒!”楊玄瑛惱他出手傷人,又阻了於郭士衡尋仇之事,一時負氣,不禁含嗔說道:“你那兩個不肖兄弟謀亂,若非小妹的藥酒,怕你早是死於江都亂軍之中。”宇文博聽罷,拂然而道:“不想你竟會與那兩個逆賊同流合汙,行此卑劣之事!那日弒君,究竟是誰下的手?”宇文博不分青紅皂白,便將她與宇文化及、智及等人混為一談,楊玄瑛也是怒從心起,哼了一聲說道:“那昏君乃是本姑娘親手縊殺,你又能奈我如何!”宇文博火冒三丈,瞋目瞪著她半晌說道:“好。今夜此盅酒盡,你我恩斷義絕。你走吧,他日若是再見,我亦不會再如今日這般手下留情。”楊玄瑛聞言,乍覺心中一酸,雙目欲淚。可事到如今,多說何益,且王婉兒與郭士衡又同在場,楊玄瑛亦不願教旁人瞧見自己難堪,只見她咬牙吞淚,拾起流雲槊,上前躍上自己的坐馬,一言不發,轉身便頭也不回地縱馬離去。

山間夏夜,急風驟起,黑雲湧聚,一聲驚雷炸響,即有豪雨傾盆而下,千絲萬珠,淋淋落灑,不假須臾,便打溼人一身裙裳,切切寒涼之意,直浸透入心。適才那一句“今夜此盅酒盡,你我恩斷義絕”反覆在腦海中念起,不知何時起,竟已分不清此話究竟是出於誰人之口,楊玄瑛茫然自失,只任馬於風雨中肆意踱走。這迷迷蕩蕩之間,既不知去向何處,亦不知去了多遠,她那匹坐騎乏劣,不耐長行,驀地一個失蹄,向前仆倒,將她重重掀落於地,直摔得頭暈腦脹,兩眼昏花。楊玄瑛忍痛支起身來,卻朦朧見面前一個黑影,提起一柄金杵,直指著自己厲聲斥道:“當日江都城中,為何誆我飲此藥酒!不想你竟會與那兩個逆賊同流合汙,行此卑劣之事!”這兩句話似箭攢刺,忽教她心頭劇痛,氣血逆流,猛然咯出一口血來,雙目抹黑,竟然昏暈過去。

楊玄瑛再度轉醒之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柔軟榻上,模糊之間,又見床頭坐著一人,正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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