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凝視著她,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她往昔的模樣——
她曾經白皙嬌嫩的肌膚,宛如剛下的新雪,泛著柔和的光澤,如今卻佈滿了血汙與塵土,像是一幅被惡意塗鴉的絕美畫卷;
她那靈動的雙眸,曾經閃爍著星辰般璀璨的光芒,彷彿藏著世間所有的美好與聰慧,此刻卻黯淡無光,緊閉著,好似不願面對這眼前的殘酷現實,又像是被黑暗的絕望籠罩,無力掙脫。
“你……”
蒂麗雅的嘴唇微微顫抖著,艱難地吐出一個字,乾裂的嘴唇滲出一絲鮮血,如同破碎的玫瑰花瓣,更添幾分悽美。
“為…為什麼要救我?”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讓這微弱的聲音從喉嚨裡擠出來,那聲音輕得如同即將熄滅的燭火,在風中搖搖欲墜。
歐帕爾望著她,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與決絕,他微微收緊了懷抱,像是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體,讓她再也感受不到一絲傷害。
“因為你是我的,蒂麗雅。”
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量,
“我不會讓你這麼輕易地死掉。
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你就已經刻在了我的靈魂深處。
你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如同最致命的毒藥,讓我無法自拔。
我可以為你與全世界為敵,也絕不允許你在我眼前消逝。
你是我的救贖,也是我的執念,所以,哪怕是拼上我的性命,我也要把你從這死亡的邊緣拉回來,讓你重新回到屬於你的光芒萬丈之中……”
她乾裂的嘴唇微微開合,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從一開始,她就未曾想過捲入這般糾葛,命運卻像是故意捉弄,將她和歐帕爾緊緊捆綁。
她的人生本有自己的軌跡,如今卻被歐帕爾的執念攪得一團糟。
“我的救贖?”蒂麗雅在心中苦笑著,“分明是你,將我推向更深的深淵!”
她滿心怨懟,怨歐帕爾的自私,怨命運的不公。
他的淚水不受控制地滴落在蒂麗雅的臉上,與她臉上的血水和塵土交融在一起,分不清哪一滴是悲傷,哪一滴是痛苦……
歐帕爾輕輕將蒂麗雅放在一片相對平坦的草地上,雙手懸於她的身體上方,微微顫抖著。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集中精力調動體內的魔力。
隨著他的專注,周圍的空氣似乎都開始變得凝重起來,一絲若有若無的光芒在他的掌心匯聚。
他緊閉雙眼,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口中唸唸有詞,那些古老而神秘的咒語像是從他靈魂深處擠出,帶著他對蒂麗雅全部的眷戀與不捨。
起初,那光芒只是微弱地閃爍,但漸漸地,它變得越來越明亮,如同繁星匯聚,柔和的光輝灑在蒂麗雅滿是傷痕的身體上。
歐帕爾小心翼翼地引導著魔力,讓它緩緩流入她的傷口,像是在編織一張細密的網,試圖將破碎的身體一點點修復。
每一道傷口在魔力的觸碰下都像是被點燃的火線,微微泛著光芒,蒂麗雅的身體也隨之輕輕顫抖,眉頭緊皺,似乎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歐帕爾心疼地看著她,眼中滿是自責,但他手上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頓,反而更加堅定,他知道,這是他唯一能為她做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一些較淺的傷口開始慢慢癒合,血跡也逐漸乾涸消失,但那些深可見骨的傷口依舊觸目驚心。
歐帕爾咬著牙,加大了魔力的輸出,他的臉色變得蒼白如紙,身體也開始搖搖欲墜,但他憑藉著頑強的意志支撐著。
“蒂麗雅,一定要堅持住。”他低聲呢喃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與沙啞。
終於,在魔力的持續作用下,蒂麗雅身上最重的幾處傷口也開始緩緩收口,鮮血不再湧出,她的呼吸也變得平穩了一些。
歐帕爾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癱倒在她的身旁,他的雙手無力地垂落在草地上,眼中滿是疲憊,但看著蒂麗雅逐漸好轉的臉色,嘴角還是泛起了一絲欣慰的笑意。
“你不會有事的,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他輕聲說道,儘管聲音微弱,但卻充滿了力量,像是在向蒂麗雅承諾,也像是在向命運宣戰。
過了一會兒,歐帕爾掙扎著坐起身來,再次將蒂麗雅輕輕背起,他要用自己剩下的力氣,帶她離開這個危險之地。
少年突然嗅到那一股黑暗氣息,那氣息彷彿來自九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