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與陽光接觸的一剎那,她手背上那一小塊面板開始迅速泛紅脫落,猶如被風化的紙張,一片片剝離,露出下面鮮紅的血肉組織。
與此同時,夜兔強大的癒合能力起了作用,但也只是延長了痛苦的過程,撕裂的傷口不斷修復,新生的面板開始生長,緊接著再次被摧毀,週而復始。
夏油傑一直都知道她不能曬太陽,卻是第一次親眼目睹這可怕的後果,他臉色驟然一變,連忙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是笨蛋嗎?既然知道自己不能曬太陽,為什麼……”
“因為這就是答案。”
哪怕才經歷了剛剛那一場非人的折磨,神無月千夜卻彷彿感覺不到任何痛楚。
她面色平靜,唯有注視著他的眼眸,帶著前所未有的認真和一絲若有似無的警告。
“靠得太近的話,是會受傷的。”
“靠得太近的話,是會受傷的。”
從回憶中掙脫的夏油傑,輕輕撫摸著杯子的邊緣,喃喃自語。
他不知道神無月千夜為什麼會得出這樣的結論,但至今都忘不了她當時的眼神。
如同被時間遺忘的荒涼海域,瞳孔深不見底,透不進任何光亮,也沒有一絲波瀾,彷彿靈魂的燈塔早已熄滅,只餘一片空洞和死寂。
“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
硝子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夏油傑鬆開手中的杯子,笑了笑道:“我和悟可不一樣。”
他的‘心動’源自於詛咒,所以可以肆無忌憚,因為總會有結束的一天。神無月千夜也是深知這點,才會放任他接近自己。
但夏油傑不一樣。
正因為真實,才更應該謹慎對待。
事實上,早在那一天起,他就已經決定。
如果自己的喜歡,只會給她帶來傷害和困擾,那就將這個秘密永遠封存好了。
畢竟……
夏油傑垂下眼簾,輕輕笑了一聲,“我喜歡她,只是我一個人的事情,和她無關。”
……
臨近正午。
陽光更熾熱了,街上行人匆匆,五條悟撐著傘,和神無月千夜並排走在一起。
自從離開咖啡廳後,不知為何,他就一反常態,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神無月千夜察覺到他的異常,抬頭瞥了他一眼,遲疑片刻後,出聲問道:“五條君,你想好接下來我們要去哪約會了嗎?”
她的聲音將五條悟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他眼睫輕顫,低頭看向她,語氣平靜卻讓人難以捉摸,“你應該知道我和傑的關係吧?”
神無月千夜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提起這個話題,短暫愣神後,點了點頭,“……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事實上,早在和五條悟相遇前,千夜就不止一次聽夏油傑抱怨過自己的摯友。
諸如某人做任務總是不放帳,導致他被罰寫檢討,自己明明是個品學兼優的三好學生,但自從認識他後就老是被誤會成人渣等等。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神無月千夜就有所懷疑,他可能就是夏油傑口中那個總是害他背黑鍋的冤種摯友,後來得知他的名字,這個猜測便得到了證實。
至於那些所謂的黑鍋……夏油傑又是否真如他自己所描述的那般無辜……這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有什麼問題嗎?
看著她臉上疑惑的表情,五條悟只覺得胸口鬱結,那股堵在心口的情緒就如同決堤的洪水,不斷橫衝直撞,讓他幾乎難以抑制。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和傑相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