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把二小姐拖回琳琅苑,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出來”
楚峻山氣勢洶洶的發了話,蘇姨娘也在一旁接茬,“萱兒是該回去面壁思過了……何嬤嬤,把人帶回去”
楚晴萱淚眼朦朧,“爹……”
“嗚嗚嗚……”
楚峻山看都不看,直接別過頭去不再理會,腦中不由想起那日和楚青棠的談話,加上昨日她顯露的鋒芒,楚峻山心裡愈發不安,也頭一回覺得可怖,他這個大女兒絕非池中之物,膽大妄為又不失體面,下手狠辣傷人於無形。
今日流言之事沒有她的手筆他是不信的,所以無論如何他需要給出個交代,況且那日他答應她不再管她要做的事,他也明白她是看不慣蘇姨娘和晴萱,至於她會做到如何地步,他說過,只要不影響侯府,就都隨她去,無非就是洩憤罷了,他確實是愛萱兒這個掌上明珠,但更重要的是他要的是侯府的臉面和屹立不倒,其他的皆可犧牲,哪怕是同床共枕的枕邊人……
哭喊聲漸漸遠去,楚峻山沉思了會兒也徑直走出了膳廳,蘇姨娘向何嬤嬤使了個眼色後,自己扶著肚子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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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苑
灼人的日頭升起,內室裡一片明亮,楚青棠醒來時,睜開眼睛確認是自己的閨房後,還沒來得及鬆口氣,便被立在窗邊的黑衣人驚住,一時間說不出話。
倒是謝祈一臉悠然轉過身來,他還穿著昨日夜裡那夜行衣,渾身透著一股嗜血的冷然,只是一雙眼睛看向她,眉頭緊蹙,彷彿在說:你倒是多災多難!
但楚青棠此刻並沒有心情反駁,只是垂眸看了眼自己的穿著,確認無不妥之處後才鬆了口氣,“水……”
接著盈盈秋水一般的眸子看向他。
謝祈:“……”
倒是見了鬼了,每次和她見面他都得“伺候”她一番,謝祈面色有些不虞,但終究還是沒說什麼,畢竟還靠著人家救命。
許是渴了太久,楚青棠連連要了三杯茶水彷彿才活了過來,而謝祈便是一臉麻木,無法,反正他來就是來救她的!
“公子此番前來是有何事?若是無事,男女有別……”
楚青棠語氣有些冷淡,她雖然在鄉野之間長大,男女大防雖然沒有天天灌在腦子裡,但也是知道男女之別的,不管是否熟識,哪有男子擅自入女子閨房的道理?還是說大雲民風已經如此開放?
謝祈聽到她的話,心底莫名竄起一股無名氣,遂放下手中的茶杯,坐在床沿一動不動,眼神帶著直擊人心的鋒芒,“楚姑娘未免有些過河拆橋吧”
楚青棠眨了眨眼,沒太聽明白他什麼意思,一臉茫然,聲音帶著剛醒的低啞,“公子何意?”
隨後便見他幽幽開口:“何意?你問我何意?楚姑娘口口聲聲說能救本公子,可反倒是本公子多次救了楚姑娘……”
楚青棠眸光微閃,“不是顏南……”
謝祈嗤笑一聲:“呵,你倒是記性好,確實是顏南星救的你,但若是沒有本公子,你說不定這輩子就只能躺在這床榻之上了”
楚青棠眸子顫了顫,“此話怎講”
謝祈直接開門見山:“你中了鵲紅樓”
鵲紅樓,此毒無色無味,源自西域,若是染上太多便可致人如那瀕死之際的魚兒一般痛苦折磨,經脈內裡受損,全身無力,三個時辰後,便會死的悄無聲息,但外表不會有任何異常,就像正常死亡一般……
作為習醫術之人,楚青棠自然聽說過鵲紅樓,這個毒藥西域鬼谷所出,而鬼谷,江湖誌異曾有一句流傳語,
“鬼谷非人間,惡鬼多諸事,飛禽走獸比上下,奇珍異寶遍地來,要聞珍器層層厚,藥是毒來毒是藥”
其中鵲紅樓便是首屈一指的毒藥,至於是誰研製尚且沒有耳聞,也許是為了隱藏身份。不過在十幾年前,鬼谷出了大亂子,那時鬼谷就已經傾塌,所有鬼谷的江湖人士和所有奇珍異寶毒術秘籍都不見蹤影,其中便包括這鵲紅樓。
楚青棠心緒重重,秀眉微蹙,她明明也記得,這鵲紅樓如若只是一點並不會讓人有太大的反應,而她昨日的反應明顯過度了,難不成……
見她一臉疑惑,以為她是糾結是誰,謝祈開口道:“昨日往你身上倒的那個女子,你還需注意一下,她或許沒那麼簡單”
聽到這話,楚青棠從床上撐著就要坐起來,他伸手欲扶著她肩膀,眼神倏然落在她只著中衣的身上一瞬,旋即扭頭收回了手。
“公子昨日也在?”她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