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天氣愈發涼了起來,出門前冬葵特意讓楚青棠帶了一件披風,嫩綠色的披風正好搭配自己穿的天青色紗裙,看著整個人鮮活亮眼了不少,許是因為習慣,楚青棠極少穿那綾羅綢緞,大多時穿的都是以前的紗裙,車伕驅馬緩緩駛向城外,不多時在月河酒樓前停下,她帶上帷帽下了馬車,朝車伕道
“我有些事,你在此處等著就是……”
上次來月河樓已經是半個月前了,大概是因為天氣冷了,這次明顯人少了些,她走進去隨便找了個桌子坐下,半盞茶後
“大小姐……”
楚青棠回頭看去,來人正是雅月,她抬手示意雅月坐下,“這幾天可還好?”
雅月眼下穿著棉麻衣裳作農婦人打扮倒是有那麼個樣子,只是一雙眼睛裡充滿了恐懼:“還望大小姐指條明路”
那日楚青棠昏倒後,冬葵就已經提前把雅月藏起來了,她本來想跑的,有些事情她也參與了其中,她不知道大小姐會不會給她活路,不過想法沒有來得及實施,楚青棠醒來後就找到了她,告訴她現在有兩條路走,要麼幫楚青棠做一件事,要麼送她去蘇姨娘那裡等死,雅月哪怕算不上聰明人,再蠢也知道要活著的道理,所以當即就跪在楚青棠腳邊不斷磕頭,最後開了口
:“蘇姨娘其實也有一個秘密把柄在秋姨娘手裡……”
“把柄?”
“具體的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和大少爺有關”
“說了什麼河源縣……”
雅月慢慢回想之前秋姨娘字裡行間的話,秋姨娘為人謹慎,這些東西都不可能自己告訴雅月的,雅月也是湊巧聽到了秋姨娘和蘇姨娘的談話。
當時聽了她的話,楚青棠眸色一亮,當天晚上便去了秋姨娘的東廂房,什麼都被封起來了,屍體也被運走了,房間裡只留著淡淡的香味,這個味道……
她腦子裡猛然間想起扶搖師父曾經教給她辨別香味時的經歷,扶搖師父說過她母親羅雁是習香道的,還有自己獨創的香道。
但是當時楚青棠對香道並不敏感,香道學的並不精通,不過聞過的味道還是能記住一些的,在秋姨娘房裡聞到的味道和扶搖師父說的母親自創的香完全一樣……
難不成是秋姨娘偷了方子?
若是這樣,可那日入月河樓是擦肩而過聞到的味道怎麼也有幾分相似?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二,還不上酒”
“快點兒快點兒”
酒樓裡仍然嘈雜,楚青棠的思緒被打斷,抿了抿唇,然後看向雅月:“你去一趟河源縣,打聽一下十七年前誰家有新生兒”
隔著帷帽,雅月並看不清楚青棠的臉色,有些拘謹:“可奴婢已經沒有盤纏了”
她一介丫鬟出來的時候也壓根沒帶錢,楚青棠自然不會為難人,從袖子裡掏出一袋銀子,將要遞給她時又猛地收回手
“想必你沒有忘了自己身上的毒吧!”
聞言,雅月一張臉變得慘白:“奴婢自然是不敢忘……”
看著她瑟瑟發抖的樣子,楚青棠掀開帷帽一角,眉目帶著壓迫:“這毒呢,只有我能解,你要是想跑也可以,橫豎和毒共存亡罷了”
雅月連連點頭,那日大小姐往她嘴裡塞的藥,她吐了半天沒吐出來,嚇得要命
“奴婢知道了”
“手上的傷去看看吧,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後毒會發作,想必一個月後你能讓我滿意”
出門時天色還是好的,雅月走後竟然慢慢下起了雨,楚青棠站在酒樓門口不斷的張望,本來是要去一趟醫館拿東西的,這下可難了,她要送給燕帝的壽禮還在醫館,心裡不免有些著急起來,車伕也不見了。
偏偏這個時候酒樓裡不知因為什麼,突然打了起來,幾個江湖人士皆是帶著面具,還有一行人帶著帷帽,雙方開始交手酒樓的其他人都跑了,鮮血滿地,十分可怖,楚青棠一個花樣年華的姑娘,是不曾見過這等場面的,剎那間,想起酒樓的後院外圍有一個籬笆,她快步繞過去,雨越來越大,少女迎著雨踩著水缸邊緣就要往籬笆外跳,可還沒開始,後頸被人掐住,刺骨的冰涼,她反應極快的手肘抬起往後刺去,她是隨身帶著毒針的,只要成功,對方就會倒地不起,但她沒想到對方動作凌厲敏捷,一手捏住她的脖子,一手抵住她的雙手就這樣環抱的姿勢摟住她。
毒針落地,楚青棠氣急,卻又不好發作,“好漢饒命,我只是一介女子,什麼都沒看見……”
那人的手勁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