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楚青棠起身後下意識往身側的被褥看了一眼,隨後徑直下床穿衣洗漱。
冬葵進屋幫她整理髮髻時,楚青棠看著銅鏡中自己的模樣,抿了抿唇對冬葵道:“冬葵,待會兒把另一床被子收起來吧,留一條被子便可……”
自從楚青棠嫁入七皇子府後,謝祈經常出入臥房,冬葵晚間一般不再伺候在自家小姐身旁,但是會在外面守夜到臥房熄燈。
昨日她原以為小姐與姑爺已經重歸舊好,畢竟小姐脖子上的痕跡可騙不了人,卻沒想到夜深時,姑爺獨自走出了臥房,小姐也並未說什麼,沒過多久便關燈睡下。
想到自己方才在廚房聽到的事情,冬葵整理楚青棠青絲的手一頓,抬眼看著銅鏡裡少女姣好的面容,試探著道:“小姐不與姑爺分被而寢了?”
話落,楚青棠微微垂下眼簾,“不是,往後我一人住,哪裡用的了兩床被褥……”
冬葵大驚,瞪大了眼睛,圓臉上盡是憂色。
她也不管什麼尊卑禮儀了,直接蹲了下來,雙手扶著楚青棠的膝蓋處,輕輕晃了晃,“小姐,你們……”
“你們不是昨日白日裡不是還肌膚相親了嗎,怎麼……”
肌膚相親!!!
這種虎狼之詞,冬葵不過腦子就說了,可楚青棠聽了驀的耳根一紅,羞憤欲死,立馬扭頭打斷,“好了,別說了”
冬葵收到自家小姐的眼神後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頓時噎住了,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咳咳咳……”
尷尬的氣氛緩和後,楚青棠再次開口,語氣有些釋然:“冬葵,你無須擔憂,我和殿下的事情,終究是我與他的問題,你放心,你家小姐不會吃虧”
楚青棠安撫的話剛剛說完。
冬葵在心底嘆了口氣,暗自腹誹道:不會吃虧是不會吃虧,可那七皇子殿下便宜可沒少佔!
瞧見鏡子裡倒映著的冬葵一臉的糾結與不忿後,楚青棠扯開話題,“好啦,勞煩冬葵去書房走一趟吧,問問殿下來不來扶光院用膳……”
此言一出,冬葵有些欲言又止的看著楚青棠,不知道該怎麼說剛剛聽到的事情。
楚青棠見她這樣,不由得挑眉微微勾唇:“怎麼了?有話直說便是……”
冬葵心一橫,直接道:“小姐,方才奴婢在廚房聽十六說……昨日殿下深夜在凌川湖邊坐了一宿,今日一早便又去了軍營,要晚些時候才歸……”
話音落地,楚青棠放在膝上的手明顯收緊了不少,少女眼睫微微顫動,似乎惱怒又擔憂,無力又愧疚,惱怒他不顧惜自己的身子,擔憂他身上的毒。
而無力和愧疚便是自己昨日對他冷漠的言語,他這人為何就要這般鑽牛角尖?
“罷了,傳膳吧”
楚青棠閉了閉眼,不願再多想!
冬葵嘆了口氣,隨後領命而去。
初八日,迎春會
這日,楚青棠仍舊是早早的起身,為了參加長公主的迎春花宴,一早用完膳後便開始讓冬葵幫她梳妝打扮。
至於謝祈,倒是沒什麼大礙,只是自那日與謝祈說清楚以後,她大多隻在晚間施針時見過謝祈,也偶然有過一同用膳的時候,不過兩人都是相顧無言,相敬如賓。
接連幾日,二人都在刻意迴避些什麼,禮數週全的舉動,旁人不難看出來他們之間好像隔了層什麼,像是什麼都變了一般,沒有了從前的溫情與曖昧。
可是,旁人看不見的是,
晚間單獨施針時,女子頻頻低頭時那眼中的擔憂和迫切,還有男子每每無意間抬頭時那眸中的柔和與幽深……
梳洗完畢後,楚青棠站在鏡子前,看著銅鏡中的自己,不由得一怔,先前在雪山寺她日日喝藥調理身體,但卻食慾不振,整個人消瘦蒼白,回到了侯府後整日閒著也長出了些肉,不過還是沒什麼氣色,可是……
可是她這才來大雲只半月,眼前全身銅鏡中的少女氣色紅潤,面若芙蓉,豔麗極妍,身姿也有了些變化,與先前清冷的氣質倒是有些不太一樣了。
冬葵站在楚青棠身後看著自家小姐,見小姐微微發愣,便知道楚青棠在想什麼。
於是,冬葵笑著開口:“小姐可是覺得自己氣色好了,身姿豐腴了些?”
楚青棠今日穿著一身海棠色收腰交領襖子長裙,青絲高高挽起,優越腰身被勾勒的極好,彷彿一掌可握。
剛剛翻了年,再過一個多月便到了楚青棠的十七歲生辰,年紀大了些,少女優越的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