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棠冷著臉從浴房出來之後,臥房早已經不見了謝祈的身影。她直接就讓冬葵重新找了一床新被褥,不與謝祈同被而寢。
冬葵進屋整理好被褥,幫楚青棠絞頭髮的時候,見自家小姐看起來緊繃著臉,不太高興的模樣,姑爺也不在,這不是兩個人剛剛還其樂融融下棋?
她心裡憋不住事兒,也就直接問出了口:“小姐,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看你臉色不太好”
坐在床邊的楚青棠想到這個耳根漸漸變紅,咬著唇瓣緩緩搖了搖頭,:“無事,對了,今日讓你送的東西送到了嗎?”
冬葵:“送到了,那醫館的人說,過了年關,元宵節時小姐親自去一趟便是”
楚青棠聞言點了點頭,旋即仰頭看著冬葵微微一笑:“辛苦你了”
這種話冬葵聽著不習慣,她做這些都是應該的,她嘆了口氣,暗含深意道:“小姐,若是有誤會可是要解開……”
冬葵愛看話本子,倒是也看了不少的情情愛愛,這些事情她雖然沒經歷過,但是總歸能看出來些東西的,定是發生了什麼,不然夫妻之間哪有分被褥睡覺的?
果然,楚青棠聽完之後微微愣住,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冬葵幫著把頭髮絞乾了,也沒多說什麼,清理好浴房之後就退了出去。
楚青棠自顧自縮排被褥再往裡滾緊緊貼著牆,好像在逃避些什麼。
謝祈晚間從書房冷靜回來,見到的就是楚青棠與他隔開的“楚河漢界”,他從未有過這種經歷,也不知怎麼解釋。
長身玉立的男子站在床邊深深嘆了口氣,隨後抬腿走去了後面的溫泉池。
半個時辰後才回來躺在床榻之上,身邊的人想是已經睡熟。
他正對著楚青棠裹在被褥裡的背影陷入了沉思,此前和她說過的不強迫她,她不願意自己也不會做什麼,可今晚的意外,這個姑娘怕是早就把自己當成了豺狼虎豹,不守信用之人!
想到這裡,他對著那背影低聲說了句,“抱歉”。
說完謝祈便轉過身去,他原以為能很快入睡,可閉上眼睛之後卻滿腦子是那香豔的一幕,明明方才在書房冷靜了那麼久,卻還是揮之不去。
無法,也許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輾轉反側之下,謝祈猛地坐了起來,穿上衣裳走進了浴房……
接下來好幾日,楚青棠見著謝祈都是一臉冷漠,好似又回到了曾經兩人合作時的狀態,她對他越來越“客氣”,也處處躲著他。
而謝祈也正巧在外忙其他的,就算回了府,看到她的態度也不敢提這件事,本就是他冒失,心虛的很,根本不敢說什麼,怕越描越黑……
就這樣,兩人冷戰僵持的氣氛一直持續到宮宴當日。
這日早晨,兩人照常用了早膳後,由於要參加宮宴,各自準備了一會兒,然後出府後先後上了馬車,馬車駛向皇都城……
馬車內,謝祈穿著一身玄色暗紋長錦袍,肩頭披著黑色大氅,脖頸處圍著一圈灰白的狐絨,難得的還帶著個毛茸茸的風帽,眼底一片烏青像是沒睡好一般,整個人看著有幾分憔悴,坐在軟榻之上一言不發盯著坐的遠遠的背對著他的楚青棠。
楚青棠今日穿著一身藍色絲絨交領長襖裙,肩頭披著白色厚絨披風,頭髮盤成凌雲髮髻,唇色嫣紅,一雙眸子清澈無比卻暗含著豔麗,額間畫了大雲獨有的花鈿妝容,瞧著與往日的清麗多了幾分攻擊性的美。
“你打算一直與我這樣嗎”
身後男子的聲音傳來,楚青棠眸光微閃,轉過身來,淡淡道:“殿下說笑,妾身不敢”
謝祈這才看清楚她的臉,是他從未見過的美豔逼人,他這會兒卻心思不在這,緊緊咬著後槽牙:“你……我……”
說了半天,沒再憋出什麼來,沒過多久,謝祈忽然感覺心口一疼,臉色驟然蒼白,脖頸處青筋暴起,倏爾整個人捂著心口從軟榻跪坐下來,發出“嘭”的一聲!
楚青棠見此驀的心尖一顫,蹙著眉頭下意識伸手去扶他,“你怎麼了?”
謝祈倒下來之際,正好倒在她的懷中,她立馬拉過他的手就要給他摸脈象,可剛觸及他的手便被他扯開,他靠在她懷裡聲音啞的厲害,像是在忍耐著巨大的痛苦,“不是不想理我,還管我做什麼?”
楚青棠伸出去的手頓在半空,眉眼微微凝滯了一瞬,不過很快反應過來,對著他聲音冰冷暗含著威脅:“謝祈,你信不信我這輩子都不理你”
臉色蒼白的謝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