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密室外,除了顧恙便只有謝祈,顧恙的問話在此刻顯得有些刻意,謝祈意味不明的盯著他道:“本殿與皇子妃的事,不勞顧公子操心”
說罷,謝祈拂袖離去。
顧恙看著他的背影,眼底劃過一絲興味,他知道謝祈是想提醒自己不要為了報仇不要失去理智,失了性命。
而他不答反問則是想告訴謝祈——有些事情,比自己的性命重要。
於他而言便是真相。
於謝祈而言便是……楚青棠了吧。
想到這裡,他低頭苦笑一聲,
“既如此,都是一類人,做甚還說我呢?”
……
約莫過了一盞茶時間,他從袖子裡拿出一把短刀,而後站起身走到機關處,開啟了密室門。
悉悉索索,一盞盞燭火亮起。
男人一襲白衣衣袂飄飄,一步一步走向池子中心。
自鐵門口走到池子中心不過十步距離,可是顧恙卻走的異常沉重,他腦中先是迴盪著當年顧家還未家破人亡的歡聲笑語。
慢慢轉變為當初他金榜題名時,打馬遊街的意氣風發。
最終變成了父親與家人一個個上斷頭臺的景象……
早在顧恙開啟門進來時,賀連城就發抖,未知的恐懼,加上顧恙腳步沉重,每一步好似像是下一刻便要凌遲他的血肉一般。
賀連城即便被蒙著眼睛,卻也能感受到危險慢慢降臨,他渾身一震,驚恐道:“到底是誰?誰來了?”
須臾。
顧恙終於停了腳步,面對面站在賀連城面前,他看著眼前這張肥頭大耳人有著片刻失神,好半晌他才開口,“好久不見,太子殿下”
他的聲音溫和,但是確讓賀連城膽顫心驚,“你……你是人是鬼”
“呵……”顧恙一聲冷笑,一張臉上全是諷刺。
“太子殿下忘了嗎?我是顧江逢啊”
一語如驚雷,直接嚇得賀連城出了一身冷汗,直接尿了出來。
“你……你沒死?”
淅淅瀝瀝的水聲,顧恙並沒有半點波瀾,只是淡淡開口,反問道:“太子殿下可記得我們顧家幾十口冤魂?”
賀連城雙眼被黑布蒙著,整全然看不見,他坐在椅子上,聽見這話更是軟了身子,只能強撐著,“江逢你……你誤會了,我……”
顧恙不願意聽他再虛與委蛇,他打斷他道:“太子殿下,你身邊那個幕僚已經全都招了,你便不要再掙扎了……”
他故意詐他。
男子眼裡帶著晦暗,轉而低聲道:
“我只想知道……為什麼?”
聞言,賀連城整個人僵硬下來,根本沒想到林崖會出賣自己,他突然大罵道,“狗奴才,吃裡扒外,養不熟的賤奴才”
罵完之後,他又衝著顧恙聲嘶力竭道,“不是我……江逢,不是我,是那個幕僚,是他的主意,所有的計謀都是他,不是我……若不是他,當年我根本想不到如此計策……”
“顧家太傅於我有恩,是我受奸人矇蔽,是我識人不清,江逢,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江逢,你我可是有著十幾年的情誼,你……”
斷斷續續,賀連城聲淚俱下解釋著。
“江逢!”
他喚顧恙一聲,企圖喚醒他的動容,可是沒想到迎來的是直插胸口的一刀……
賀連城直接呆住了!
殷紅血液順著刀刃順流而下,顧恙眼底血絲遍佈,一刀下去血液染紅了他白色的袖子,聲音嘶啞著說:“這一刀是替父親給的……”
接下來,一刀接著一刀,他扎一刀說一個人的名字,直至說完了顧家族譜每一個人的名字……
最開始的賀連城還能掙扎,還能叫喚,最後直接沒了氣!
白衣男子卻一刀一刀刺紅了眼,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滿眼血紅……
不知過了多久,他躺在地上,似是全身力氣被抽乾,眼睛被天窗透進來的一束光刺的流出了一滴淚!
他抬手摸到那滴淚,有些恍然,有多久沒流過淚了呢?
是悲慟嗎?
是釋懷嗎?
是解脫嗎?
都不是,大仇得報,得償所願,也許此刻才是重生……
:()賜婚和親後,嫡女她步步為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