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涼國。
開春日,花朝節這日,日頭西沉,霞光落在一眼望不到邊際的草原上是一片生機盎然,密密麻麻的的人群圍在篝火旁邊在一同慶賀著這象徵一年初始的一天。
被眾人簇擁在中間觀臺上的大涼王上拓跋臨看著眼前的盛況,眼中略過一絲滿意。
沒過一會兒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拓跋臨抬眸看了眼被山峰掩蓋了一半日頭,而後接著轉頭對著身旁的拓跋宇開口
:“人到了嗎?”
拓跋宇聞言極快躬身低頭回復:“回王上的話,人已經到了……”
說完,他見拓跋臨粗糙的手扶著椅子就要站起來,眼疾手快就伸手的扶著拓跋臨的手,讓拓跋臨借力站起來。
旁邊伺候的宮女太監對於這位拓跋大人的動作都見怪不怪,似乎這種事情乾的已經形成了習慣。
拓跋臨正值壯年,剛剛即位不久,膝下子嗣不豐,只有剛滿月的小公主和一個剛剛十歲兒子。
而他拓跋宇是拓跋王室旁支最為優秀的子孫,如今更是成了拓跋臨的心腹,如今早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誰能說些什麼?
除了宮女太監,離得近的那些個大臣對於拓跋宇這阿諛奉承的模樣早已經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了。
不過有一點那些大臣卻有些想不通,俗話說的好,沒有疑心的掌權者當不長久。
這王上拓跋臨這些年雖然視拓跋宇為心腹,不過拓跋宇只有一個文官頭銜,沒有讓他涉足兵部分毫,想必王上也是對拓跋宇有所防範。
可是不知為何,自從拓跋宇從大燕參加大燕皇帝壽誕回來之後,王上竟直接把一半的兵符交給了拓跋宇!
一時間,朝野動盪,不少人被拓跋宇收入了麾下。
傍晚篝火的光被春風吹得搖曳,拓跋宇彎腰低頭瞬間,看著拓跋臨那微微有些抖動的手指,眼底閃過一抹冷然,嘴角卻在不經意間勾起一抹弧度……
……
酉時剛過,夜色昏暗,靜謐的不行。
“奴才見過王上,王上這些年可好?”
層層侍衛把守的偌大帳篷內,一穿著普通農夫衣裳的男子跪在地上,衝著首位席上坐著的大涼王行禮。
拓跋宇站在大涼王身邊,耳觀鼻鼻觀心低著頭,餘光瞥了眼不遠處跪著的男子,心底暗自嘲諷了一聲,卻是什麼都沒說。
“王上,奴才這回是帶著密報來的,這密信還請陛下過目”
布衣男子聲音嘶啞尖細,可語氣中卻帶著不容置疑,“奴才在大燕多年,心中沒有片刻忘記過自己的根,如今大燕早已經是一盤散沙,此時不攻更待何時?”
“還請陛下早日下決斷”
燭光下,燈火不甚亮堂,大涼王並未發話,地上的男子也不敢輕舉妄動,身子匍匐在地上一動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拓跋臨眸色難辨的看了眼身側是拓跋宇,狀似漫不經心開口:“宇兒有何看法?”
拓跋宇聞言立馬拱手回話:“陛下恕罪,臣不敢妄言……”
不敢妄言?
拓跋臨眉頭微微一鬆,而後又嘆了口氣,作為一個帝王,這種官腔拓跋臨聽了太多太多,其中真真假假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的局勢不容樂觀,他需要一個得力助手……
“好了,起來吧!”
聽到聲音,跪著的男子如釋重負般的顫顫巍巍抬起頭看向拓跋臨,見拓跋臨一臉嚴肅,他腦子不斷轉動著,心焦的厲害。
聖顏不可直視,他微微垂眸等著拓跋臨發話,可餘光在不經意掃過拓跋宇時眼底湧起一股悲憤……
三人各懷鬼胎,周身寂靜的不行。
好半晌,拓跋臨抬了抬手,“宇兒,去把魏大人手中的密信拿過來吧……”
“喏”拓跋宇說完後便大步流星走向跪著的男子,嘴角勾著笑:“魏大人,別來無恙啊!”
走近後,彎腰拿信之際,只用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怎麼,大人見著我不高興?在大燕時,本官還曾見證過大人那權傾朝野的風姿呢……”
“您說是不是?魏堅魏大人?”
拓跋宇瞧著眼前的男子,眼底盡是威脅與得意。
聞言,魏堅渾濁的一雙眼睛登時清明瞭些,四目相對時他狠狠的咬了咬牙,無盡的恨意在心中蔓延。
可迫於形勢他只能乖乖的把信交出去,雙手奉上:“拓跋大人說笑了……”
拓跋宇見此,立馬接過他手中的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