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安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聲響,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唯有魏無羨端起茶杯輕抿茶水時發出的細微聲響。此時,周寧的內心卻如翻江倒海一般難以平靜,他暗自思忖著:看這情形,魏無羨顯然早已對事情可能敗露有所預料,並提前做好了應對之策。如此一來,那所謂的關鍵證人怕是凶多吉少,難以活著被帶回了。好在還有賈凱旋落在他們手中,否則此次行動可真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就在這時,負責前去抓捕千夫長的影衛們匆匆趕回。他們快步走到德喜跟前,彎下腰去,將頭湊近德喜的耳畔,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地稟報著什麼。只見德喜原本還算平和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至極,彷彿暴風雨即將來臨前的天空。他死死地盯著正悠然自得、有恃無恐坐在那裡的魏無羨,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起來。毫無疑問,他們竟然被魏無羨給巧妙地算計了。
魏無羨自然也察覺到了德喜那不友善的目光,但他不僅毫無懼色,反而還滿臉得意地衝著德喜笑了笑,然後慢條斯理地問道:“大總管,您這是怎麼啦?為何這般神情凝重呢?”
德喜強壓著心頭的惱怒,皮笑肉不笑地大聲回應道:“哈哈哈哈哈,魏大人可真是智謀過人啊,在下實在是欽佩不已!”
然而,魏無羨卻擺出一副全然不知所以然的模樣,眨著那雙清澈無辜的眼睛,裝出一副困惑不解的樣子說道:“哎呀呀,大總管您這話究竟從何說起呀?魏某可是一點兒都聽不明白呢。”
德喜那雙狹長而幽深的眼眸直直地盯著魏無羨,緩緩開口道:“魏大人,您莫要天真地認為,僅僅只是一個千夫長殞命,這事兒便能就此不了了之、死無對證了!您大錯特錯啦,我手中可遠不止這麼一個證人呢。”
聽聞此言,魏無羨心頭猛地一震,但他臉上卻絲毫未顯露出半分慌亂之色,反而鎮定自若地回應道:“大總管,我仍是之前那番話,倘若您真能拿出確鑿的證據來證明我的罪責,那麼魏某自然會俯首認罪;但若您空口無憑,拿不出半點實據,恕我無法在此繼續與諸位虛耗光陰了。”
言罷,魏無羨霍然站起身來,作勢便要邁步離去。就在此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崔清平突然出聲說道:“魏大人,請稍安勿躁。咱們一切都以證據說話,絕不會平白無故地抓捕任何人。”
魏無羨聞言停下腳步,眉頭微皺,心中暗自思忖起來:難不成這幫傢伙手中當真握有知曉自己設計誣陷周寧的證人不成?若真是如此,事情恐怕就有些棘手了……
魏無羨雙手抱胸,嘴角微微上揚,朗聲道:“既然如此,那煩請諸位將證人帶出來吧!咱們就在此當面對質一番,看看到底真相如何?”
就在此時,只見吏部尚書魏無忌龍行虎步地踏入房間。他環視眾人一圈後,沉聲道:“本官對此亦深表贊同。當務之急乃是查明真相,不可冤枉任何無辜之人,更不能讓那真正有罪者逍遙法外。”
然而,一旁的崔清平卻眉頭微皺,拱手向魏無忌說道:“魏尚書,您乃魏無羨之兄長,依律例而言,實不該介入此案之中啊。還望魏尚書能夠體諒一二。”
聞聽此言,魏無忌仰頭哈哈大笑起來,笑聲震耳欲聾。笑罷,他猛地一收笑容,正色道:“本官能不知曉這規矩嗎?只是影衛辦案素來手段狠辣,常以嚴刑逼供,本官豈能眼睜睜看著吾弟遭受這不白之冤而坐視不管?”
大總管德喜聞言,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似水,他冷哼一聲,怒目瞪著魏無忌,厲聲道:“魏尚書,休要在此含沙射影、指桑罵槐!影衛如何辦案,豈是由你來評頭論足的?再者說,魏無羨如今牽涉其中,你身為其兄長,自當避嫌才是,又怎能隨意插手呢?”
魏無忌的雙眸閃爍著陰冷的光芒,他緊緊地盯著對方,面色凝重地開口說道:“九皇子周寧身為本案至關重要的嫌疑人,豈會沒有一直參與其中呢?莫非二位大人有意對其加以袒護,甚至不惜誣陷他人來掩蓋真相不成?”
站在一旁的德喜聞言,頓時怒不可遏,他瞪大了雙眼,朝著魏無忌高聲怒斥道:“魏無忌!休要在此信口胡言、肆意汙衊!九殿下不過是應我們之邀前來協助緝拿罪犯罷了,我等行事向來光明磊落,又怎會做出那等徇私舞弊、貪贓枉法之事!”
聽到這話,魏無忌卻仰頭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嘲諷與不屑之意。笑罷,他猛地止住笑聲,用手指著周寧,冷冷地譏諷道:“哼!周寧貴為本案的嫌疑人,居然還能被允許配合你們去抓人,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依我看吶,這分明就是‘賊喊捉賊’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