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對別的男人瞭解這麼多,而口口聲聲說著“心悅殿下”,卻並不瞭解這個殿下。
沈意之不知蕭勿在想什麼,只是感覺到身邊氣壓漸漸低沉。
察覺應是話題轉移太過生硬,正要想什麼藉口圓過去。
蕭勿開口了,嗓音啞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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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勿並不敷衍,答應了沈意之,那邊就是著手查莫允修。
沈意之隨蕭勿住進了刺史大人府上,白日蕭勿出了門,她便帶上賴清歡給她的地圖,循著前世的記憶,去找曾經見過的,與莫允修親近之人。
莫允修有一個至交好友,是一位光頭和尚,以往曾是居住在隱松山上的那座古廟中,後因受匪患侵擾,便下了山。
現居住在城中光隱寺,光隱寺在城中較受官員夫人們追崇,便也成了一片聖地。
連下了幾日的雨,一點點暖陽將一露頭,又忽地被掩了起來。
寺廟中煙雲嫋嫋,即便是氣候不好,這裡依舊是門庭若市。
沈意之今日來這光隱寺,特意穿上了精緻華麗的貴婦服飾,出塵絕麗的煙霞色衣衫,金瓚玉珥,掩映生姿。
寺裡小僧人瞧見如此貴氣的夫人,便連忙出門來迎,引著沈意之朝殿內去。
前世沈意之來過這裡,隨莫允修一起,但在見到那善悟和尚後,莫允修便進了內殿去。
今日寺廟院中人許多,善悟和尚就在大殿內。
沈意之見到熟悉之人,神色頗有恍惚,但那善悟和尚卻是第一次見到沈意之,只是客套地為沈意之遞上香火。
在善悟將要進到內殿之時,沈意之叫住了他:“善悟大師請留步。”
善悟轉過身來,口中吟一道偈語。
沈意之:“可否與大師借一步說話?”
善悟對此並不感到意外,抬手引沈意之入內殿。
鼎盛香火氣味刺鼻,煙霧繚繞到視物不清,沈意之跟隨善悟進入內殿後,才終於得以呼吸到正常空氣。
內殿不大,不擁擠也不空曠,講話沒有了回聲,善悟引沈意之入座,為她沏一味禪茶。
“沈施主不是第一次來光隱寺,也不是第一次來尊州。”
善悟開門見山,沈意之猝不及防。
沈意之:“大師算錯了,我確是第一次來尊州,第一次來光隱寺。”
善悟上了點年紀,面容已經帶了歲月痕跡,與莫允修算是忘年之交,他略有些鬆弛的臉頰輕鬆抖動,笑道:“施主知道我在說什麼。”
沈意之心下猛然有種被揭穿的錯覺:“那大師知道我要問什麼嗎?”
“你要問的是這世道,還是人心?”
沈意之:“既問世道,又問人心。”
“哈哈。”善悟神色與莫允修有些像,彷彿都能看到沈意之曾經的經歷,他道:“施主既然來過,想必應聽貧僧說過一句話。”
“因果迴圈,自有定數。”
“施主想知道今日的果,不如去探尋昨日種下的因?”
“昨日的因我知道。”沈意之目光淡然:“十一年前,隱松山大火。”
善悟的神色嚴肅起來,沒有再笑。
“還有呢?信女不知此因與此果,有何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