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之眼眶也泛紅,沒有說話,也沒有哭。
他們兩個人紅著眼對峙著,莫允修從沈意之眼裡看見了好不遮掩的恨意,對自己的夢境更加不解。
他不知道沈意之是不是也是因為這離譜的同樣的噩夢而恨她,又或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沈意之經歷過與他夢境中相似的場景。
現在沈意之的眼神告訴他,他或許猜對了。
他還僅僅扣住沈意之的手腕,沈意之又抬起另一隻手,一巴掌扇了過去。
“昨夜的火,是你放的吧?”
“還有戶部尚書之死,我想了很久也沒有想明白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莫允修喉頭哽住,有些難以置信,“所以,如果我得猜測沒錯,你知道我的所有事情,也知道我今後的計劃。”
“你知道戶部尚書於我來說意味著什麼。”
“我不知道。”沈意之剛才喝了不少茶,現在喉嚨乾澀發疼,但還是忍著疼繼續道:“莫大人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夢,來將這一切官場上的事情推到我一介深閨女子身上,這樣合適嗎?”
“我不曾用言語指責莫大人對我出言不遜,莫大人為何得寸進尺為難於我?”
“我是阻止了妹妹與你的婚事,莫大人大可以再覓良緣,何必報復於我?”
莫允修鬆開了沈意之的手,也站起身來。
他高了沈意之許多,沈意之被迫抬起頭望著他,此時的莫允修,太陌生了。
既有曾經柔軟的溫存,眸中又有著沈意之從未見過的野心。
“報復?這算什麼報復?”莫允修眼底有了抹笑意,看得沈意之覺得毛骨悚然。
“你什麼都知道又能怎樣?哪怕你瞭解我到胸口有幾顆痣幾道疤又如何?”
他的聲音沉下來了,沈意之在他的靠近之下步步後退。
“我知你所知,你卻不知我真實所想,你最終仍會敗給我。”
莫允修已將沈意之逼至牆角,沈意之退無可退,她嚥了咽口水,“莫大人說笑了,我只是個想要安安心心與蕭勿哥哥共度餘生的無知婦人,不懂大人的什麼成與敗。”
“我說,你聽著便是。”莫允修已經不在乎沈意之說什麼了,他在沈意之的咫尺距離,低沉著嗓音,“那個著火的院裡有什麼東西你清楚,我也清楚。”
“既然我清楚了,那自有法子脫身。”
“接下來呢?”
“之之,你想想我接下來要做什麼呢?”
“我還是想要提醒一下之之,許多事情已經不一樣了。”
“比如……沈,毓,棲。”
莫允修對著沈意之笑了,笑得溫柔和煦,笑得春日暖陽。
他微微抬手,捻住沈意之系在脖上的披帛,輕輕一帶,扯了下來。
如輕絮飄揚,緩緩搭垂在他白皙修長的手指上。
沈意之脖頸發涼,脊背僵硬,她無法預料莫允修會對沈毓棲做什麼,現在確實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
她茫然的神色取悅到了莫允修,終於放開了她。
一陣刀光劍影閃過,莫允修手上薄如輕煙的披帛一瞬間被切了個支離破碎。
手腕上一道血痕開始緩緩滲出血來。
最後還是跟隨蕭勿來到這裡的韋厭看了看手裡空空如也的劍鞘,心道:剛才不是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