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朝顧元昭的方向開口道:“元昭才回來我這個哥哥也沒什麼能做的,這盤蟹便由我親自拆給你吃吧。”
話音剛落,他掰蟹的手便越發賣力幾分,顧元昭見他這陣仗,連忙開口道:“哥哥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蟹肉性寒不宜多食,且我已經有兄長的這一份了。”
聽到這話顧成燁也沒多勉強,笑著應下了,埋頭將剛剛取出的蟹肉轉瞬便塞到自己嘴裡。
顧婉看著對方憑著一句話便將局面倒轉,氣得握緊了手,一雙眼瞪著顧隱白的臉,咬牙切齒道:“惺惺作態。”
而這咬牙的話最終在蕭茹的視線中也將其嚥了回去。
待樂曲聲漸停後,這家宴才算是落下帷幕,顧元昭並肩和顧隱白一同往院中方向走著。
清亮的月色照亮前路,她衣袖在風中輕晃著,二人誰都沒開口說話,只是沉默著一路朝前並肩而行。
月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漸長,模糊的影子隨著動作彼此交疊,就好似他們此刻的關係一般。
長久的相處之下,她好似早在不知不覺間,便朝著顧隱白的方向靠攏,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今日之事,多謝兄長替我解圍。”顧元昭朝前走上一步,將二人交疊的影子拉開,望著對方低聲說著。
顧隱白注意到對方這微小的舉止,也不在意,只是不經意的朝前踏上一步,將她細長的影子籠下,面上依舊是往常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我是你的兄長,你不必如此客氣。”
他將兄長二字咬重了音,就好似在無形中強調著二人此刻的關係。
顧元昭抬眸對上他的視線,那雙含笑的桃花眼中不似平常的模樣,其中好似在翻湧著什麼情緒,可自己此刻卻是瞧不明白。
夜風起,空氣間瀰漫著大雨將至的潮溼氣息,月光被雲層所遮掩,也熄了地上那道模糊的影子。
在這樣長久的對視下,她沒有開口,只是在沉默中各自散去。
——
後半夜時突然的一聲驚雷將睡夢中的顧元昭驚醒,緊隨其後的便是一聲沉悶的脆響。
瓷器碎裂的聲響混在雷鳴聲中,叫人聽不真切。
她站起身將半闔的木窗關好,還未走近,瓷器碎裂聲便又再響起,顧元昭順著聲音發出的方向望去,便瞧見顧隱白的屋內突然燃起的火燭。
她眨了眨眼,對方才的聲響莫名有些不安。
披了一件外衫後便朝著顧隱白所住屋子方才走去,才剛走近天邊便又炸響一道驚雷,空氣間瀰漫著大雨將來的土腥味,顧元昭扣響了屋門,小心翼翼的開口道。
“兄長可是發生了何事?”
沒有回應。
對於這沉默也令自己越發不安起來,伸手又敲了幾聲,這時屋內才響起對方低沉的話語。
“無礙的,只是不慎打落了花瓶,天色不早,元昭還是早些歇息吧。”
看似同平常無二的語氣,可這細聽之下,卻能發覺藏在其間的輕顫。
真的無事嗎?
對方既都這麼說了,若是自己再多管閒事便顯得有些不知趣了,可他方才話中的顫抖卻總在心中縈繞。
閃電滑過夜空,同時一聲炸雷便轟隆作響,一瞬間亮如白晝。
顧元昭透過半開的視窗瞧見屋內被閃電照亮的人,緊縮成一團不安的依靠在角落,地上是四分五裂的瓷器,而那團不安的影子在燭光中搖搖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