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寧帝的手,嬌滴滴的開口道:“熙寧到底年紀尚小,才會這般心直口快,陛下就別惱了,太醫可說了,要少動怒。”
聽著曹貴妃的話寧帝也緩和了下性子,伸手反握著她的指尖,聲音低了些許:“有你這樣護著才讓她養的這般無法無天的性子。”
隱隱怪罪的意思,蕭明珠睜著眸望著高臺上的寧帝。
這可是她的父皇,自記事起從未責備過自己的父皇在此刻竟因著這般小事在眾人之面怪罪自己?
她袖中的手不由得更加握緊幾分。
這一切都亂了套。
不該如此的……
自己所崇拜的父皇究竟是從何時開始,竟變得這般愚鈍,公然維護太子那懦弱之語?
思及此,蕭明珠伸手將桌上物件齊齊掃落在地,瞧著跪地的宮人心中便是怒火難掩。
“滾!都滾!”
宮人見此則手忙腳亂的爬起離開殿內,直到她的身旁空無一人,蕭明珠望著地上靜靜躺著的玉石鎖,指尖緊握成拳,掌心處的疼痛使得她記住宮宴上所發生的一切。
其實在經過一夜思索後她也想明白了許多。
以太子這般只知沉迷聲色之人,若非身後有人提點斷不會說出此番話。
怪不得一向昏庸之人竟會在宴上說出那般冠冕堂皇的話語。
蕭明珠低頭自嘲一聲,無論是誰提點,父皇在宴上的態度便足以表明了一切。
那時父皇並沒有反駁,在他的心中自己不過只是交易的籌碼,即便不是和親,也會是為了穩固朝堂而犧牲自己的婚姻。
憑什麼?
明明她也是父皇血脈,同為堰朝皇室,憑什麼她卻只能落得下嫁他人的下場?
就因為她是女子嗎?
蕭明珠緊握的手心一點一點的收緊,指甲陷入血肉的痛楚一點一點的蠶食她的神經。
不,不該是這樣。
手上若無籌碼便只能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她的廢物皇兄不過只是掛著一個太子虛名便敢對自己指手畫腳,既如此她又為何不能搏上一搏?
她是蕭家血脈,也是最有資格爭那高位之人。
她想著便低低笑出聲,眼底一片腥紅之色,近乎魔怔一般。
如今自己需要一個心腹,而顧元昭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雖是歌姬所出,可到底也是顧家血脈,最重要的是……
她與顧家養子之間倒是關係匪淺,若能為自己所用,自是極好的。
蕭明珠垂手將地上的蓮花鎖撿起,指尖滑過缺了一角的邊緣,尖銳的玉料滑過指腹,不過瞬間便在螢白的玉石上留下一縷殷紅。
她毫不在意,只是將染了血色的玉石安放於檀木盒中。
落鎖聲在安靜的殿內響起。
堰朝的天,該變了。